厚厚的文件夾裡，1月2日的監控截圖被單獨放在最上麵——
照片裡，華龍員工張小磊、王浩穿著黑色連帽衫。
正用螺絲刀撬動春森彼岸設備間的門鎖。
麵部雖然模糊，但工牌掛繩上的綠色ogo清晰可見。
“李處，周明剛才發微信說，民警已經到了。
但華龍的人跟民警狡辯，說他們是‘幫業主維權’。
還跟圍觀的業主喊‘黎光總部不敢派人來。
隻敢讓分公司的小角色應付’。
有幾個老年業主已經開始嘀咕‘是不是真要跑路’了。”
後座的市場專員小張拿著手機，眉頭皺得緊緊的。
李勇抬手看了眼腕表，距離春森彼岸還有8分鐘車程。
他從包裡掏出平板電腦。
點開岑知夏剛發來的視頻壓縮包：“彆慌，岑知夏處長把上午的直播剪了精華版。
裡麵有廣市中醫院李主任說‘合作三年’的片段。
還有醫療專員展示護士證的特寫。
等會兒到了現場，先讓物業的人把投影儀架在辦公室外牆上。
循環放這個視頻。
業主看了自然有判斷。
另外，你聯係分公司的醫療專員團隊。
讓他們把急救模型、血壓儀趕緊搬到小區門口的空地上。
視頻放完就開始演示，彆給華龍留說話的空隙。”
下午一點二十八分，李勇的車抵達春森彼岸小區門口。
遠遠望去，小區主入口左側的人行道上圍了近百人。
三條綠色的橫幅用繩子綁在路邊的梧桐樹上，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上麵“黎光騙錢、業主速退”的黑色大字格外刺眼。
華龍的工作人員穿著統一的綠色馬甲。
正圍著幾位拎著菜籃子的老年業主，唾沫橫飛地說著什麼——
李勇一眼就認出領頭的是華龍西南分公司的副經理。
上周在駿景花園搶單時見過。
周明帶著十幾名安管人員手拉手站在小區門口。
擋住想往裡麵衝的華龍人員。
幾個情緒激動的業主正隔著安管跟華龍的人爭吵：“你們說黎光要跑路，有證據嗎？”
“我剛交了半年的錢，要是真跑了怎麼辦？”
李勇推開車門，拎著裝有授信協議的黑色公文包快步走向人群。
他身高一米八多，穿著深色衝鋒衣，往人群裡一站就格外顯眼。
“各位業主朋友，大家好！
我是黎光物業市場處副處長李勇，負責西南區域的業務！”
他的聲音洪亮，手裡高舉著蓋有中國銀行紅色公章的授信協議。
“我知道大家今天是被華龍的傳單誤導了。
現在我帶了咱們黎光的資金證明、華龍之前破壞咱們小區設備的證據。
跟大家說清楚事實！”
圍在周明身邊的業主們聽到“西南區域負責人”。
紛紛轉過頭。
一位穿著灰色毛衣的大爺擠到前麵。
手裡攥著皺巴巴的傳單：“小夥子，你說你們沒跑路。
這上麵寫‘黎光資金鏈斷了’。
還說你們的醫療專員是臨時工，這是怎麼回事？”
李勇接過傳單，看了眼上麵“黎光即將破產”的字樣。
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把授信協議遞到大爺麵前。
指著上麵的“10億元”和公章：“大爺，您看清楚，這是我們黎光物業跟中國銀行簽訂的授信協議。
簽訂日期是2015年12月，距離現在才一個月。
要是我們資金鏈斷了，銀行能給我們10億授信嗎？
這公章是中行慶市分行的。
您要是不信，現在就能打銀行客服電話查。”
他又從公文包裡掏出《2015年度財務報告摘要》。
翻到“淨利潤3.2億元”那一頁：“這是我們去年的財務報告。
經過第三方審計，營收18.7億，淨利潤3.2億，都是真金白銀。
我們做‘養老升級包’，不是為了圈錢。
是為了給咱們小區的老年業主解決看病難的問題——
您看這是咱們小區的醫療服務台賬。
上個月有23位業主通過咱們預約專家號，最快的三天就看上了。
這要是臨時工，能做到嗎？”
周明立刻上前，把台賬遞給業主們傳閱。
一位戴眼鏡的李阿姨翻到自己的就診記錄。
激動地說：“沒錯！我上個月就是通過小李他們預約的中醫院心內科專家。
本來要排半個月的隊，三天就看上了。
還不用自己跑醫院掛號，特彆方便！”
華龍的副經理見勢不妙。
立刻擠到前麵插話：“大家彆被他們騙了！
這些文件都是偽造的，授信協議隨便找個打印店就能做！
他們要是真有實力，怎麼會連設備都要偷工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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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工減料？”
李勇眼神一厲，從證據袋裡掏出監控截圖，舉到眾人麵前。
“你說我們設備偷工減料，有證據嗎？
倒是你們，1月2日派人撬我們小區的設備間門鎖。
還在接口處塗絕緣膏，導致應急呼叫器故障。
這張監控截圖裡的人，是不是你們華龍的員工？
還有這個——
”他又拿出一份鑒定報告，“這是你們1月4日偽造的《服務終止通知書》。
上麵的公章是假的。
我們已經報了警，警方正在調查！”
業主們湊過來，看著截圖裡的黑色連帽衫和假公章鑒定結果。
議論聲漸漸變了調。
“原來是華龍在搞鬼！”
大爺氣得把傳單揉成一團扔在地上，“我就說黎光的服務挺好的。
怎麼會突然跑路。
都是你們這些人在騙人！”
就在這時，三輛印著“慶市社區醫院”字樣的車停在路邊。
醫療專員們抬著急救模型、血壓儀走下來——
他們是李勇在路上聯係的。
原本是來參加下午兩點的急救技能演示會，現在正好趕上。
“各位業主，我們是黎光物業的醫療專員。
今天本來是來給大家演示急救技能的！”
領頭的專員小林舉著急救手冊，“大家要是感興趣。
現在就能教大家心肺複蘇、海姆立克急救法。
以後家裡老人遇到緊急情況，也能用上！”
醫療專員們立刻在小區門口的空地上搭起演示台。
小林站在急救模型前。
一邊按壓模型的胸部，一邊講解：“大家看，按壓位置在兩乳連線中點。
深度56厘米，頻率每分鐘100120次。
這樣才能有效幫助患者恢複呼吸和心跳……”
業主們圍在演示台周圍，看得認真。
大爺跟著小林的動作比劃，嘴裡念叨著“中點、5厘米”。
剛才的焦慮早就沒了蹤影。
有幾位老年業主還主動上前，在專員的指導下練習按壓動作。
現場的氣氛從緊張變成了熱鬨。
華龍的副經理見業主們都被演示會吸引，沒人再理會他們的傳單。
隻好悄悄給手下使了個眼色，想趁著沒人注意收起橫幅溜走。
李勇立刻攔住他們。
手裡拿著法務專員遞來的律師函：“彆走啊，你們造謠滋事、偽造文件，這些賬還沒算呢！
民警已經記錄了你們的行為。
後續我們會通過法律途徑追究你們的責任。
到時候法院傳票會寄到你們華龍總部！”
那副經理臉色漲成豬肝色。
掙脫李勇的手，帶著手下慌慌張張地跑了，留下一地散落的傳單。
圍觀的業主們看著他們的背影，紛紛拍手叫好。
還有人撿起傳單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下午兩點半，急救技能演示會進入互動環節。
醫療專員們拿著血壓儀，免費給業主測血壓。
社區醫院的醫生坐在谘詢台後，解答業主們的健康疑問。
李勇走到大爺身邊。
看著他手裡的急救手冊，笑著問：“大爺，現在還擔心我們跑路嗎？”
大爺不好意思地笑了，手裡的手冊都快被他攥皺了。
“小李，是我糊塗，差點被華龍騙了。
你們黎光做的是實事，以後我肯定支持你們。
還要讓我們樓的老鄰居都簽‘養老升級包’！”
就在這時，李勇的手機響了，是趙長天打來的。
“趙總，現場情況已經控製住了，華龍的人跑了。
業主們都在看急救演示。
還有18位業主當場預約了‘養老升級包’！”
李勇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興奮。
聽筒裡傳來趙長天沉穩的聲音：“做得好，彆掉以輕心！
讓周明加強小區門口的安保，晚上多派幾個人巡邏。
另外，把今天的情況整理成簡報，發給總部行政辦？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華龍的這些小伎倆不管用。”
下午三點半，演示會接近尾聲。
周明拿著統計表格走到李勇身邊。
臉上帶著笑意：“李處，今天下午新增簽約18單。
預約上門服務53人次，比平時多了一倍還多。
剛才慶市住建部門還打電話來。
說會儘快發布對華龍的初步調查通報，讓咱們等著好消息。”
李勇點點頭，看著漸漸散去的業主們，心裡鬆了口氣。
他掏出手機，給趙長天發了條微信：“趙總，春森彼岸已穩住。
後續會盯緊西南區域，不讓華龍再鑽空子。”
很快，手機屏幕上跳出趙長天的回複：“好，注意安全！
有情況隨時報。”
下午四點，李勇驅車返回慶市分公司。
車子駛離春森彼岸時——
他看到小區門口的公告欄上，周明已經貼上了《黎光物業財務澄清公告》。
以及《華龍不正當競爭行為曝光》的海報。
幾位業主正圍在那裡，指著海報上的證據議論。
臉上滿是對黎光的信任。
與此同時，廣市總部的趙長天剛掛完岑知夏的電話。
“趙總，慶市住建部門剛才在官網發布了《關於華龍物業不正當競爭行為的初步調查通報》。
明確指出華龍存在偽造文件、破壞他人設備的行為。
責令他們立即整改！”
岑知夏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興奮。
趙長天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漸漸西斜的太陽，金色的陽光灑在辦公桌上。
給《養老升級包試點方案》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他拿起筆，在方案上寫下——
“1月5日下午，李勇處置春森彼岸風波。
業主信任加固，官方通報支持”。
“趙總，核心團隊的人都在會議室等著。
想跟您碰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
李詩涵端著一杯熱茶走進來，輕輕放在趙長天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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