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天看了眼腕表，時針已經指向十點。
“海瓊，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你也早點休息。”
周海瓊點點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好，我送你出去。”
兩人走出包間，服務員連忙上前結賬。
趙長天搶先一步付了錢：“今天我請。
你能陪我吃這頓年夜飯，我已經很開心了。”
“那我下次請你吃滬市菜。”
周海瓊笑著說，沒有過多推辭。
走出餐廳，巷子裡的紅燈籠依舊亮著。
趙長天叫了一輛網約車，送周海瓊回家。
“趙總，謝謝你今晚的晚餐，我過得很開心。”
周海瓊站在車旁，抬頭看著他，眼裡帶著溫柔的笑意。
“我也一樣。”
趙長天看著她，語氣真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好。”周海瓊上了車，搖下車窗，揮手向他告彆。
趙長天看著網約車消失在夜色中。
才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車子緩緩行駛在空蕩的街道上，煙花偶爾在天際綻放，映亮他眼底的暖意。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天府花園小區門口。
安保人員看到他，恭敬地抬手敬禮：“業主，新年好！”
“新年好。”
趙長天微笑點頭回應，把車走進小區。
小區裡張燈結彩，紅燈籠掛滿了樹梢。
空氣中還殘留著煙花的餘味。
片刻後，趙長天停好車，坐電梯來到樓上。
掏出鑰匙打開門。
走進客廳，換下西裝，隨手掛在衣架上。
換上舒適的家居服，走到浴室簡單洗漱了一番。
擦乾頭發走出浴室，他坐在沙發上。
指尖劃過手機屏幕，在“紅顏知己”分組裡精準找到“高心悅”的名字。
按下通話鍵時，嘴角已不自覺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電話響了三聲，高心悅的聲音便透過聽筒傳來。
像浸了蜜的溫水。
“長天？這個點還沒睡，是不是想我了？”
“何止是想。”
趙長天的聲音放得極柔，“剛洗漱完，腦子裡全是你的影子。”
高心悅的笑聲從聽筒裡溢出，帶著幾分羞澀：“就知道貧嘴。”
背景裡傳來春晚小品的笑聲，還有趙長天父母偶爾的交談聲。
“家裡正熱鬨呢，爸媽剛念叨完你。”
趙長天的聲音添了幾分愧疚，“心悅，我們好久沒見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也想你。”
高心悅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一絲哽咽，“上次東東跟我視頻——
說‘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想讓爸爸陪我去遊樂園’。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提到東東，趙長天的眼神更柔了。
“開春我一定回陽城，咱們一家三口去遊樂園，好不好？
我牽著你，你牽著東東，坐他最愛的過山車。
吃他喜歡的。
把這一年的虧欠都補回來。”
他頓了頓，語氣裡滿是寵溺，“還有你，我要帶你去逛街。”
“好，我等你。”
高心悅的聲音裡帶著期待。
又膩歪了幾句情話，高心悅那邊傳來父母催著看春晚的聲音。
兩人才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
掛了高心悅的電話。
趙長天指尖未停，帶著嘴角未散的笑意，撥通了徐若男的號碼。
“長天！除夕快樂！”
電話剛接通，徐若男爽朗明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
“若男，新年快樂。”
趙長天笑著回應，“家裡過年氣氛怎麼樣？”
“還行吧！剛吃完餃子。”
徐若男的聲音裡滿是煙火氣，“你呢？年夜飯吃的什麼？
有沒有吃到合胃口的菜？”
“跟公司副總周海瓊海瓊一起吃的粵菜。
有白切雞、清蒸魚，還有佛跳牆，味道還不錯。”
徐若男柔聲說道“長天，我想你了。”
趙長天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以前的畫麵。
他抱著徐若男，她踮著腳貼福字，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滿是暖意。
“若男，我也想你。”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深情，“開春我回陽城，咱們一起去看南南。
帶他去動物園看大熊貓，好不好？
我還想牽著你的手，去逛我們以前常去的那條老街。
吃你愛吃的烤冷麵，再陪你去唱k。
把你喜歡的歌都唱一遍。”
“好啊，我等你。”
兩人又聊了幾句膩人的情話，徐若男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掛了徐若男的電話，趙長天靠在沙發上。
指尖猶豫了片刻，還是撥通了高媛的號碼。
電話響了五六聲才被接起。
高媛媛的聲音輕柔而略帶沙啞，像微風拂過琴弦。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長天？”
“媛媛，新年快樂。”
趙長天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溫和，少了幾分對前兩位前妻的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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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幾分克製，“在那邊過年，還習慣嗎？”
“習慣，這邊年味很濃。”
高媛媛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刻意讓語氣顯得輕鬆，“你呢？除夕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跟同事一起吃了年夜飯。
還跟心悅、若男通了電話。”
趙長天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就是……有點想你。”
這句思念說得很輕，卻像一顆石子投入高媛媛的心湖，泛起圈圈漣漪。
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
沉默了片刻，才輕聲說：“我也想你。”
簡單的三個字，幾乎耗儘了她所有的勇氣。
趙長天能聽出她聲音裡的情緒，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隻能轉移話題：“在那邊要照顧好自己。
冬天冷，多穿點衣服，彆感冒了。”
“我知道了，你也是。”
高媛的聲音裡滿是關切，“廣市雖然暖和，但也彆大意，注意保暖。
彆總熬夜工作。”
“好。”
趙長天應道，“祝你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新年快樂，長天。”
高媛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舍，“你也照顧好自己，有空再聯係。”
“好，再見，媛媛。”
“再見，長天。”
掛了電話，高媛媛緩緩放下手機。
指尖還殘留著手機的餘溫，眼眶卻已泛紅。
她坐在臥室裡，床頭的小夜燈散發著柔和的暖光。
照亮了旁邊的嬰兒床。
嬰兒床上，一對雙胞胎正睡得香甜。
男孩穿著藍色的小睡衣，女孩穿著粉色的小睡衣。
兩人頭挨著頭，小臉紅撲撲的。
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偶爾還會咂咂小嘴，發出細碎的囈語。
快兩歲的他們，已經能清晰地叫“媽媽”。
剛才趙長天打電話時，女兒還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媽媽”。
讓高媛媛的心瞬間揪緊。
她愛趙長天，愛得深入骨髓。
無數個深夜，她都想撥通他的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
想讓他看看這兩個酷似他的孩子——
兒子皺眉頭的樣子，像極了趙長天認真工作時的模樣。
女兒笑起來的梨渦，和趙長天如出一轍。
可她更清楚，趙長天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一旦知道真相，他一定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她不想讓他為難，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於是，她選擇了沉默，把這份秘密藏在心底。
獨自撫養兩個孩子長大。
高媛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兒子的小臉。
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淚水卻不知不覺地滑落，滴在孩子的繈褓上。
暈開一小片濕痕。
她哽咽著，在心裡默念：長天，你知道嗎？
我們有孩子了，他們很可愛，很像你。
兒子會叫媽媽了，女兒也會。
他們每天都對著我笑。
可我多想讓他們也能叫一聲爸爸，多想讓他們看看你。
她拿起旁邊的小相冊，裡麵全是兩個孩子的照片。
有他們剛出生時皺巴巴的樣子，有他們第一次翻身的瞬間。
有他們咿呀學語的模樣。
還有他們穿著同款小棉襖的可愛合影。
高媛媛一頁頁地翻著，淚水越流越多。
窗外的煙花不知何時又綻放了。
絢爛的光芒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映在高媛媛淚痕斑斑的臉上。
她望著兩個熟睡的孩子，心裡充滿了愛與糾結。
她想告訴趙長天真相，想讓孩子們擁有完整的家庭。
可一想到趙長天會因此陷入兩難，她又退縮了。
“再等等，等孩子再大一些。
等他們能清晰地叫爸爸了，我再告訴他。”
高媛媛輕聲呢喃，像是在說服自己。
“到時候，他如果選擇我們，我就帶著孩子去找他。
如果他選擇王瑩，我也認了。
隻要能讓孩子們看看他，我就知足了。”
她輕輕掖了掖孩子們的被角，俯身在他們的額頭上各親了一下。
淚水滴落在孩子們的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女兒動了動。
小嘴咧了咧，含糊地叫了一聲：“媽媽……”
高媛媛的心瞬間化了，緊緊抱著孩子們，淚水無聲地滑落。
這個除夕之夜，對她來說，注定是溫暖而又苦澀的。
而遠在廣市的趙長天，掛了高媛的電話後。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停頓片刻，隨即翻到“王瑩”的名字。
眼底瞬間漾起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按下通話鍵，聲音裡帶著一絲刻意放柔的寵溺。
電話接通的瞬間——
“瑩瑩，睡了嗎？”
電話那頭的王瑩的聲音清脆又帶著幾分雀躍。
“沒呢，一直在等你電話。
長天，除夕快樂！”
“瑩瑩，新年快樂。”
趙長天的聲音裡滿是愧疚，“對不起，這一年又讓你等了這麼久。
連除夕都不能陪在你身邊。”
王瑩輕笑一聲，語氣裡滿是理解：“傻不傻，我知道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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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管著那麼多小區，要對那麼多業主負責，我怎麼會怪你。
本來想飛去廣市陪你，又怕打擾你工作，就沒敢去。”
“都怪我，是我不好。”
趙長天的喉結動了動，心裡酸澀又溫暖，“瑩瑩，我好想你。
這一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想你笑起來的樣子。
想你靠在我懷裡看電影的模樣。”
“我也想你，長天。”
王瑩的聲音軟了下來，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每天晚上我都看著我們的合照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