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轟鳴來得突兀，像是地底深處有巨獸翻身，震得頭頂的樹葉簌簌落下，砸在肩頭帶著些微涼意。
風子墨眼神一凝，指尖下意識地搭上了腰間的佩劍——那柄劍看似普通，劍鞘上卻刻著細密的雲紋，此刻在斑駁的光影下，雲紋仿佛活了過來，隱隱泛著微光。
“是禁製被觸動了？”
冰兒早已躍上旁邊的古樹，身形隱在茂密的枝葉間，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眸子望向穀地深處：“公子，霧好像更濃了，剛才那聲響動之後，連蟲鳴都停了。”
知行收起酒壺，臉上的醉意褪去大半，他走到青石邊緣，俯身查看地麵——隻見原本還算平整的泥土上，竟裂開了幾道細密的紋路，像是被那聲轟鳴震開的。
“不是禁製。”他指尖在紋路裡撚了撚，湊到鼻尖輕嗅，“有龍涎香的味道，還有……庚金之氣。”
“龍涎香？”風子墨皺眉，“難道有龍族在此活動？”
“未必是真龍。”知行搖了搖頭，目光投向穀地深處那片翻滾的濃霧，“十萬大山裡藏著不少上古異種，有些蛟類修行萬年，也能噴出類似龍涎香的氣息。
至於庚金之氣……多半是有法寶出世，或是某個古老的礦脈被驚動了。”
他話音剛落，濃霧中忽然亮起一道刺目的金光，如同閃電劃破雲層，緊接著傳來一陣尖銳的嘶鳴，似獸非獸，似禽非禽，聽得人耳膜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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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看看！”知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佝僂的身軀猛地挺直，竟率先朝著穀地掠去。
風子墨與冰兒對視一眼，立刻跟上。
越靠近穀地，那股庚金之氣便越發濃烈，像是有無數把無形的小刀在切割著空氣，刮得人皮膚生疼。
濃霧中隱約能看到一道道影子在纏鬥，既有龐大的獸影，也有閃爍著靈光的修士身影，兵刃交擊聲、法術轟鳴聲響成一片，顯然是一場混戰。
“是黑風寨的人！”冰兒忽然低呼一聲，指著霧中一道手持巨斧的壯漢身影，“還有龍虎山的弟子，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風子墨也看清了——那些修士服飾各異，顯然來自不同的勢力，此刻卻混戰在一起，而他們圍攻的目標，是一頭體長十丈的青色巨蛟。
那巨蛟鱗片如青玉，頭頂生著一對小小的犄角，口中噴吐著金色的氣流，每一次擺尾都能掃飛數名修士，正是知行所說的異種蛟類。
更奇特的是，巨蛟身前的地麵上，插著一柄半截的古劍，劍身布滿鏽跡，卻散發著濃鬱的庚金之氣，顯然剛才的金光便是由此劍發出。
“原來是為了這柄古劍。”風子墨恍然，“看這劍的形製，怕是上古遺物。”
知行卻沒看那些混戰的修士，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巨蛟身後的一處岩壁——那裡的霧氣似乎比彆處稀薄些，岩壁上隱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找到了……”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隱世家族的入口，果然在這裡！”
就在這時，那頭青色巨蛟似乎被修士們惹惱了，猛地仰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鳴，周身青光暴漲，竟硬生生震退了圍攻的修士。
它調轉龐大的身軀，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風子墨等人藏身的方向，顯然是察覺到了新的氣息。
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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