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塵時捂著腦袋，躲到一旁。
見他這蠢樣，顧盛酩笑著搖搖頭，跟著小二慢悠悠進了雅間。
雅間設有隔音陣，隔絕了外頭的喧鬨聲，顯得格外清淨。
顧盛酩滿意地點點頭，像個大爺一樣躺下，拿起菜單端詳起來。
沒看兩眼，穆塵時就跟個狗崽子一樣把臉湊過來，兩眼放光地看著菜單。
“師尊，我要吃這個。”
“還有這個。”
“這個這個！”
“……”
顧盛酩放下菜單，淡淡地看眼對方。
穆塵時呼吸一緊，心裡一陣發毛，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
“怎…怎麼了。”
見此，顧盛酩眼中笑意更深，“你有錢嗎點這麼多？”
“我……”
穆塵時一時語塞，不知所措。
顧盛酩笑著拿起菜單，勾了幾道菜後，遞給一旁等候的小二，後者掃了眼，迅速離開。
哢……
房門被輕輕關上，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在這小小的空間裡，那道視線如有實質一般，燙的穆塵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血液，隨著情緒流淌，湧上耳尖。
心跳，被無限放大。
“……”
穆塵時又咽了咽口水。
做了一番心理鬥爭後，他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對方：
“師尊，我……”
話未儘，卻已止於唇間。
隻因眼前一幕，實在太過驚豔。
窗外，是春風十裡桃源天，百鳥乘風踏青雲，窗內……是一位自在無塵仙。
光，自窗縫溜進來，在那人身上跳動。
先是落到指尖，然後跳到衣袖上，最後鑽入肩膀的墨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往上，便與那雙眸子對上。
金藍異瞳如星辰浩海，攝人心魂。
麵對這樣一雙奇異的眼睛，穆塵時不禁又看呆了。
他漸漸沉淪在對方的視線中，一點點沉入那星海深處，沉入那……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
那是一個沒有色彩的世界，隻有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墜落在地平線的儘頭。
時間，被黑洞扭曲，拉成一條條白色的光線，過去與未來，在此都失去了「定義」。
而穆塵時，正在一點點靠近黑洞。
一切感知，都被漸漸剝離。
直至，忘卻所有……
這時，地平線儘頭忽然亮起一抹紅色。
緊接著，赤雷閃爍，煌照天地。
轟！！！
黑白色的光芒，勾勒出一道無法描述的血色劍氣。
眨眼間，劍氣已經來到身前，下一秒便穿過他的身體，斬向世界的儘頭。
虛無的世界，被一劍斬斷。
死亡，引渡沉魂。
“……”
穆塵時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一片很重很黑的海，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見。
他艱難睜開眼，看到了最後的畫麵。
黑洞被血色劍氣斬斷，鮮紅的桃花瓣與血雨一同凝固在空中，一動不動。
視線拉遠，在地平線的儘頭，在黑洞之前，站著一個人。
如雪的白發，如血的紅衣。
在他手中，是一柄赤色長劍……
鏘！
長劍入鞘，暴雨隨之而來。
穆塵時的視線逐漸模糊，好在最後一刻，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