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前塵事以了結(下)_很平凡的一生吧?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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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章 前塵事以了結(下)(1 / 1)

雅間裡的絲竹聲剛歇,李星群放下酒杯,朝著門口招了招手。方才引他們上樓的侍女桃子正候在廊下,見召喚便輕步走進來,手裡還捧著個裝著蜜餞的白瓷碟:“二位大人可是還需添些酒菜?”

“倒不用添菜,”李星群指尖敲了敲桌沿,語氣帶著幾分熟稔的隨意,“隻是想問你,樊樓從前那位李師師姑娘,如今還在這兒嗎?”

桃子聞言先是點頭,隨即又笑著搖了搖,手裡的蜜餞碟晃出細碎聲響:“大人說的是李姑娘啊?她早不在樊樓啦!先前李太後總說勾欄女子不配踏入宮門,李姑娘就算得陛下心意,也隻能在這兒委屈著。”這話李星群早有耳聞,從前李師師跟他提過,雖盼著能入宮伴在趙受益身邊,卻也怕觸了李太後的忌諱,隻能把心思壓著。

“如今可不一樣了,”桃子接著說,語氣裡帶著點替李師師高興的雀躍,“這兩年陛下借著軍機處和錦衣衛,把兵權、政權都攥得牢牢的,李太後也就慢慢不管朝政了。三年前陛下特意下了旨,用八抬大轎把李姑娘接進了宮,還賜了‘明慧夫人’的封號呢!聽說宮裡特意給她建了個攬月軒,裡頭的擺設比從前樊樓的雅間還精致,日子過得可舒心了。”

李星群聽到這兒,緊繃的眉梢一下子舒展開,嘴角勾起的笑意裡滿是真心。他端起麵前的酒杯,對著空氣虛敬了一下,低聲道:“好,好啊,總算遂了她的願。”這幾年他能在朝堂風波裡屢屢化險為夷,多虧了李師師從樊樓遞來的情報——有時是某位大臣私下結黨的動向,有時是後宮嬪妃間的微妙製衡,甚至連趙受益對變法派的態度變化,都是李師師悄悄透給他的。如今雖往後難再從她那兒獲消息,但見她能擺脫勾欄身份的束縛,得償所願入宮安身,比什麼都讓他安心。

坐在對麵的張亦凝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抬手拎起酒壺,給兩人的酒杯都續滿琥珀色的酒液,笑著問:“許久沒有來樊樓,沒想到賢弟的乾娘都已經進宮了。”

“是啊,大哥,我完全沒想到。”先前因李太後忌諱她的出身,一直沒能入宮,如今陛下能頂住壓力接她進去,也算全了一段心意。”

張亦凝點點頭,舉起酒杯遞到他麵前:“既是你乾娘得此好歸宿,咱們兄弟倆該賀一杯。”李星群笑著抬手相碰,清脆的杯鳴聲混著窗外汴河的船歌飄進來,酒液入喉帶著點辛辣,卻暖得人心頭發熱。

桃子見兩人話說完,便躬身退了出去,還細心地帶上了雅間的門。李星群望著窗外飄落的柳葉,忽然想起方才桃子說的“八抬大轎”,忍不住跟張亦凝笑道:“說起來,當年李師師還跟我打趣,說若是有朝一日能入宮,不求什麼封號,隻求陛下能親自來接她一次。如今不僅有八抬大轎,還有了封號,倒比她當初想的還體麵。”

張亦凝聽著也笑,夾了塊東坡肉遞到他碗裡:“人這一輩子,不就盼著個心願得償?你看她,你看我,還有你,不都在為想做的事、想護的人奔忙著?來,再喝一杯,祝你到了上海也能事事順遂。”

兩人又碰了一杯,雅間裡菜香伴著酒香,窗外的汴河上,一艘畫舫正緩緩駛過,傳來隱約的琵琶聲。李星群心裡忽然覺得輕快了不少——這些日子忙著處理朝堂事、告彆親友,如今連李師師的去向都有了著落,像是心裡最後一塊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再過些時日,等他赴上海上任,身邊的人和事便又要換一番模樣,但此刻這份安穩與暖意,已足夠讓他帶著底氣,去麵對前路的未知。

與張亦凝在樊樓門口作彆後,李星群揣著剛溫好的桂花蜜酒壇,往皇宮方向走去。此時日頭已偏西,宮牆在夕陽下泛著暖金色,往來的侍衛和宮女都腳步匆匆,見了他紛紛躬身行禮。快到海棠宮所在的西宮角門時,他忽然瞥見兩個小太監背著鼓囊囊的黑布口袋,腳步踉蹌地往外走,為首的太監袖口還沾著點灰,神色慌張得像是怕被人撞見。李星群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青磚地,竟在兩人方才站過的地方,看到一滴暗紅的血跡——那血跡黏在磚縫裡,還帶著點未乾的濕潤,他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叫住他們,太監卻已拐過牆角,消失在宮道儘頭。想著宮裡事務繁雜,或許是哪位宮人不慎受了傷,他便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往海棠宮去。

推開海棠宮的朱漆門時,最先聞到的仍是那熟悉的合歡花熏香。趙新蘭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裡捏著塊素色絲帕,指尖在帕子上繡著半朵海棠,旁邊擺著那隻木雕機關雀,翅膀被擦得發亮。見他進來,她立刻放下絲帕起身,裙擺掃過榻邊的繡籃,滾出幾支彩色絲線:“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三日後才動身嗎?”

“來跟你告個彆,”李星群走過去,把懷裡的酒壇放在桌上,“跟大哥喝了半下午,想著再來看你一眼。”他順勢坐在軟榻上,目光落在她額角的藥布上——那藥布已經換了新的,邊緣還繡著小小的珍珠紋,顯然是她精心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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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新蘭挨著他坐下,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指尖輕輕摩挲著他腕間的舊傷:“上海那邊冷不冷?我讓宮女給你收拾了幾件厚棉襖,還有你愛穿的夾棉靴子,都放在你府裡的箱子裡了。”她說著,從繡籃裡拿出個巴掌大的錦盒,遞到他手裡,“這裡麵是我繡的平安符,縫了雲莘蘭送的凝神草,你帶在身上,能安神。”

李星群打開錦盒,裡麵的平安符是海棠色的,上麵繡著“星群”二字,針腳細密,顯然花了不少心思。他剛要道謝,卻見趙新蘭忽然低下頭,指尖揪著裙擺的纏枝蓮紋,聲音低了些:“星群,你說……父皇是不是不想見我了?”

“怎麼這麼說?”李星群捏了捏她的手,語氣放輕。

“前幾日我去給父皇請安,他隻跟我說了三句話,就說軍機處有事先走了,”趙新蘭的眼眶有點紅,“以前他還會陪我吃點心,聽我說宮裡的趣事,可這半個月,要麼在軍機處待著,要麼就躲在密室裡,我連他的麵都少見。有時候我問他是不是生我氣了,他也隻是說‘你想多了’,明明就跟我越來越疏遠……”她說著,鼻尖微微發酸,卻強忍著沒掉淚。

李星群心裡歎了口氣,伸手把她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陛下不是疏遠你,是最近忙著八旗的章程和遷都的事,心思都在朝政上。等過段時間,他忙完了,肯定還會陪你吃點心的。”他頓了頓,從袖中摸出片海棠木片,上麵刻著上海的大致方位,“你看,這是上海的位置,離開封不遠,我到了之後,會常寄信給你,告訴你上海的海是什麼樣的,船廠造了多少新船,你要是想我了,就拿著這片木片,想象我在海邊給你撿貝殼的樣子。”

趙新蘭靠在他懷裡,伸手接過木片,指尖摩挲著上麵的紋路,忽然笑了:“那你可要多撿些好看的貝殼,回來給我串成手鏈。”她抬起頭,眼眶還是紅的,卻帶著點嬌俏,“還有,你到了上海,不許跟彆的女子說話,尤其是船廠的女工匠,她們要是敢對你笑,你就說你有未婚妻,是大啟的公主!”

“知道了,公主殿下,”李星群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我隻跟你一個人說話,每天都給你寄信,行了吧?”

兩人又坐了許久,趙新蘭絮絮叨叨地叮囑他要按時吃藥、練武功彆太急、天冷了要加衣服,李星群都一一應下。直到宮門外傳來太監的提醒聲“李大人,宮門快關了”,他才起身。

趙新蘭送他到殿門口,手裡還攥著那隻機關雀,忽然把雀兒塞進他懷裡:“你帶著它,想我的時候就撥一下雀喙,它叫起來,就像我在你身邊一樣。”

李星群接過機關雀,捏了捏她的手:“你也要好好的,彆再像上次那樣莽撞了。等我在上海站穩了,就請陛下恩準,接你去看海。”

趙新蘭點點頭,忍著淚揮了揮手:“早點回來。”

李星群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見她還站在殿門口,夕陽的光落在她身上,像裹了層金邊。他笑著揮了揮手,才轉身繼續走,懷裡的機關雀和平安符,都帶著她的溫度,成了他赴上海路上最暖的念想。

開封的清晨還浸在薄霧裡,李星群站在府門前,看著仆役們將最後一隻裝著衣物和文書的木箱搬上馬車。鄭秀珍已牽著兩匹駿馬候在路邊,馬背上搭著簡單的行囊,其中一隻布袋裡,還裝著趙新蘭繡的平安符和那隻木雕機關雀。管家捧著賬本匆匆跑出來,遞到他手裡:“大人,府裡的事都交代妥了,柳夫人那邊也派人送了信,說上海船廠的人會在碼頭候著您。”

李星群接過賬本,指尖在封皮上輕輕一按,又遞給管家:“往後府裡就勞煩你多照看,若有急事,可通過海棠宮的春桃遞信給公主。”他抬頭望了眼府門上方的“李府”匾額,晨曦透過薄霧灑在匾額上,泛著淡淡的光澤——這處宅院他住了五年,從太原府調任回京後便一直在此,如今離開,竟生出幾分不舍。

“大人放心,老奴定當守好府宅。”管家躬身應下,眼眶微微發紅。

李星群翻身上馬,鄭秀珍緊隨其後。馬蹄踏過青石板路,薄霧被漸漸驅散,街邊的早點鋪子已升起炊煙,賣豆漿的小販推著車沿街叫賣,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卻又透著幾分不同——這一次,他不是短暫離京,而是要去千裡之外的上海赴任,不知何時才能再回。行至城門處,他勒住馬,回頭望了眼那座巍峨的開封城,宮牆在晨光裡若隱若現,心裡忽然想起昨日趙新蘭站在殿門口揮手的模樣,指尖不自覺摸了摸懷裡的機關雀。

“走吧。”他輕夾馬腹,駿馬嘶鳴一聲,朝著東邊的官道疾馳而去。

幾乎就在李星群離開開封的同時,軍機處的政令已傳遍朝野。韓嚴法捧著刑部的任職文書,站在衙門口有些發怔——昨日還在太原府打理糧道的他,一夜之間便被調回京城,授了刑部員外郎的職,雖官階升了半級,卻離了熟悉的糧務,顯然是被調離了李星群的勢力範圍。而在錦衣衛衙署,田維正對著百戶的腰牌皺眉,他本是李星群身邊的貼身護衛,如今卻被編入錦衣衛北鎮撫司,專管京城巡防,明著是提拔,實則斷了他與李星群的直接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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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南邊的驛站裡,汪華、徐渭、婁敏中三人正捧著知縣的任命狀相視而笑。他們當年跟著李星群在太原府辦平民學堂,最大的心願便是能到地方任實職,如今分彆被派往宿州、許昌、荊門三地任知縣,雖遠離了京城,卻也算得償所願。唯有李助和俞飛鴻,早在李星群被判死刑時便遞了辭呈,一個尋找救李星群的辦法,一個去了上海投奔柳玨。

軍機處內,趙受益斜倚在軟榻上,手裡捏著份名冊,麵前站著幾位宗室親王和軍機大臣。“先帝留下的重臣,這些年走的走、老的老,日漸稀薄了。”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帝王獨有的威嚴,“曹彬、石守信、高懷德、李處耘、潘美五家,當年跟著先帝打天下,功勞卓著,朕決意封他們為‘輔國郡王’,各自統管一旗事務,作為八旗的根基。”

大臣們紛紛躬身應和,司馬君實卻忍不住開口:“陛下,張堯佐大人是皇後叔父,韓重贇大人也曾隨陛下平方臘,為何不將他們也納入其中?”

趙受益抬眼掃過他,指尖在名冊上的“張堯佐”三字上輕輕劃了劃:“張卿是外戚,理當避嫌;韓卿近年身子漸弱,恐難當旗主之責。”這話看似溫和,實則藏著考量——張堯佐雖無條件支持他,卻無統禦旗人的能力;韓重贇背後的士族勢力太深,納入旗主隻會讓八旗染上舊黨習氣。他要的,是完全聽憑自己掌控的勢力,而非摻雜舊勢力的“傀儡”。

“八旗建製非一日之功,”趙受益繼續道,“先讓五家郡王熟悉事務,往後再從軍中、外族中擇人補全八旗,不急在一時。”大臣們聞言,便知陛下已有長遠打算,不再多言。

至於遷都之事,趙受益自始至終未在朝堂提及,仿佛前幾日與李星群和軍機大臣們的討論從未發生過。晏元獻私下裡與富鄭公議論時,忍不住歎氣:“陛下這是在放長線啊,故意不提遷都,就是為了讓守舊派放鬆警惕,等八旗立穩了腳跟,再提遷都,便無人能攔了。”富鄭公點點頭,望著窗外的宮牆,眼底滿是感慨——這位陛下的心思,遠比他們想象的更深沉。

此時的李星群,已行至離開封百裡外的驛站。傍晚歇腳時,驛站的驛卒送來一份京城的消息,上麵簡略寫著朝廷封五家為郡王、調遣官員的事。鄭秀珍湊過來看了一眼,皺眉道:“陛下這是想讓大人隻身赴任啊。”

李星群笑著將消息紙折好,塞進懷裡:“他算得準,卻漏了柳玨在上海的根基。”他想起柳玨臨走前說的話,上海船廠不僅有上千工匠,還暗中聯絡了沿海的商戶,這些年早已織成一張不小的網——趙受益以為他是孤身前往,卻不知他早已在上海有了依靠。

夜色漸濃,驛站的燭火亮了起來。李星群坐在桌前,拿出趙新蘭送的平安符,輕輕放在燈下。符上的“星群”二字在燭光裡泛著柔和的光,他忽然想起離開時趙新蘭含淚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無論前路有多少算計,隻要身邊的人都在,便沒什麼可懼的。

次日清晨,李星群再次踏上征程。馬車軲轤駛過官道,朝著上海的方向而去,身後的開封城早已看不見蹤影,而前方的路,正等著他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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