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他低聲對自己說。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他召來了宮中最頂尖的幾名死士,這些人身形矯健,眼神冷漠,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皇浦雲身邊的護衛必定森嚴。”姬子雲的聲音壓得極低,“你們要萬分小心,務必一擊得手。”
死士們默默點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們知道,這一去或許就再也回不來了。但他們是姬子雲的利刃,隻聽從主人的命令。
夜色漸深,幾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王府的角落,朝著皇浦雲所在的鈞州而去。姬子雲站在窗前,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焦慮與期盼。他不知道這一次能否成功,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窗外的風嗚嗚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場陰謀的凶險。姬子雲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皇浦雲,你我之間,終究要有一個了斷。
他知道皇浦雲的疑心有多重,所以這次的計劃格外周密。死士們不僅身手了得,還帶著特製的毒藥和暗器。他們會從不同的方向潛入,尋找最佳的下手時機。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刻都像是在煎熬。姬子雲在書房裡來回踱步,耳邊似乎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究竟是成功的喜悅,還是失敗的絕望。但他彆無選擇,隻能賭上一切。
夜涼如水,大殿內燭火搖曳。費明帝獨坐龍椅,手中紫毫狼毫懸在特製的桑皮紙上,久久未落下。案頭堆積的奏折早已批閱完畢,唯有這封致皇浦雲的密信,讓他斟酌了整整三日。
傳玄衣衛統領。低沉的聲音劃破寂靜。片刻後,一身玄色勁裝的侍衛單膝跪地,麵罩寒霜。明帝將寫好的密信仔細折成方勝,放入鎏金銅匣:持此密信,速送鈞州皇浦將軍。切記,非皇浦雲本人親啟,不得交予任何人。
銅匣上的盤龍火漆在燭光下泛著冷光,明帝親自蓋下二字的私印。告訴皇浦將軍,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費朝願與鈞州永結秦晉之好,恪守互不侵犯之約,共開邊境互市。
玄衣衛統領接過銅匣,如狸貓般消失在夜色中。明帝走到窗前,望著天邊殘月,輕歎一聲。禦座之側的青銅鼎中,龍涎香嫋嫋升起,將這封決定兩國命運的密信,送往幾百裡之外的鈞州。
朔風卷著雪沫子拍打窗欞,皇浦雲剛送走費朝密使,指節還殘留著密信火漆的冰冷觸感。他轉身時,廊下衛兵突然發出短促的悶哼,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破窗而入,玄鐵短刃直刺心口。
的一聲脆響,皇浦雲腰間佩劍自動出鞘半寸,堪堪格開這致命一擊。他足尖點地後退丈許,才看清來者——七八個黑衣人麵罩遮麵,唯有雙目淬著死光,招式狠辣決絕,竟是軍中秘傳的絞喉十三式。
大宇的死士......皇浦雲劍鋒斜挑,挑落一人麵罩,那張臉赫然是禁軍龍驤衛的烙印。他心頭猛地一沉,昨夜軍報還說京畿安穩,今日竟有死士摸到邊城府邸。
廊外傳來金鐵交鳴,顯然對方是調虎離山。皇浦雲劍鋒旋出雪浪般的弧光,卻在此時瞥見為首死士腰間令牌——玄鐵鑄就的字令牌,那是隻有皇帝親衛才能佩戴的信物。
短刃擦著頸側劃過,帶起一串血珠。皇浦雲踉蹌半步,喉間湧上腥甜。朔風從破窗灌入,吹動他染血的鬢發,那雙總是沉靜如古潭的眸子此刻翻湧著驚濤駭浪。原來密使帶來的不是轉機,而是催命符,是讓他放鬆警惕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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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低聲喃語,劍鋒驟然轉厲,竟生生將一名死士釘在廊柱上。血順著劍穗滴落,在青磚上綻開紅梅般的花。原來最想讓他死的,從來不是敵國密使,而是那個高居龍椅,他效忠的君王。
殘陽如血,染紅了書房窗欞。皇浦雲指尖的琴弦驟然斷裂,一絲血珠沁出指尖,他卻渾然不覺。窗外傳來的不是尋常的風聲,而是兵刃劃破空氣的銳嘯,夾雜著幾聲短促的悶哼,旋即歸於死寂。
“師父。”弟子林硯一身玄衣染血,捧著個黑布包裹跪在階前,聲音嘶啞,“來者一十三人,皆是玄甲死士,已儘數伏誅。”
皇浦雲緩緩轉過身,紫檀木琴案上的茶盞尚冒著熱氣。他望著弟子臂上深可見骨的刀傷,目光掃過庭院青磚縫隙裡滲出的暗紅血跡,喉結艱澀地滾動了一下:“可留活口?”
“死士皆服毒自儘,隻有這個——”林硯掀開黑布,裡麵是枚玄鐵令牌,上麵陰刻著“宸極”二字,龍紋猙獰,“是從為首者懷中搜出的。”
當那枚令牌映入眼簾時,皇浦雲隻覺渾身血液瞬間凍結。宸極令,天子親授,持此令者如禦駕親臨。他想起三日前入宮陛見,皇帝姬子雲還握著他的手笑言“先生功高,朕此生不敢或忘”,那時禦座上少年天子的眼眸清澈如泉,怎會藏著這般刺骨的寒意?
“屍體呢?”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
“按師父教的法子,焚了。骨灰拋入洛水,未留半分痕跡。”林硯低頭,“隻是弟子不解,這些人身法詭異,招式狠辣,倒像是……”
“像禁軍暗衛營的手法,是嗎?”皇浦雲接過那枚冰冷的令牌,指腹摩挲著龍紋凸起的棱角,忽然低低笑出聲來,笑聲在空曠的書房裡回蕩,帶著說不儘的悲涼,“陛下這是怕我這把老骨頭,礙著他親政的路了。”
暮色四合,他將令牌投入香爐,看著那玄鐵在烈焰中漸漸扭曲變形。窗外的洛水嗚咽東流,載著十三具無名屍骨的灰燼,也載著他前半生對帝王最後的一點赤誠,沉入無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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