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夢裡麵的梟雄_農民將軍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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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7章 夢裡麵的梟雄(1 / 1)

深秋的雨絲斜斜掠過太廟的飛簷,姬子雲攥著那卷明黃祭文,指尖竟有些發顫。祭服的十二章紋被燭火映得明明滅滅,卻掩不住他眼底的蕭索——這身衣裳終究是太寬了,寬得能灌進整座宮城的寒風。

丹墀下的百官垂首而立,玄色朝服如凝固的墨團。他認得最前排那個挺拔身影,皇浦雲的朝冠玉簪在燈火下泛著冷光,卻連眼角餘光都未曾投向他這位天子。香爐裡的龍涎香明明滅滅,恍惚間竟與三年前那夜的狼煙重疊——那時他聽信讒言,想將兵符從皇浦雲手中收回,卻不知自己收的是護國的盾,放的是噬骨的狼。

陛下,該行亞獻禮了。內侍尖細的嗓音刺破沉寂。姬子雲猛地回神,這才發覺手中的酒爵早已冰涼。他望著供桌上列祖列宗的牌位,那些鎏金大字在雨霧中模糊成一片血色——他曾疑心皇浦雲手握重兵會謀反,疑心太傅私通外戚,疑心滿朝文武皆有二心。直到北狄叩關時,唯有被他削去兵權的皇浦雲披甲出征,而他倚重的親信卻卷著國庫銀餉逃得無影無蹤。

祭器碰撞的脆響驚飛了簷角銅鈴。姬子雲踉蹌著後退半步,朱紅靴底在青磚上劃出淺痕。案頭那疊待批的奏折還攤著,最上麵是吏部呈來的縣令任免名單。他曾以為這些任免權是皇浦雲給他的恩賜,直到昨夜看見內侍捧著皇浦雲手諭調兵的虎符,才驚覺自己握著的不過是支無用的朱筆。

雨勢漸急,敲打在琉璃瓦上劈啪作響。姬子雲望著殿外茫茫雨幕,忽然想起皇浦雲臨行前的眼神——那時他被囚在玉華宮,隔著鐵窗遞出半塊啃剩的麥餅,說陛下若信臣一次,臣願保大夏百年無虞。可他那時隻覺得那眼神是謀逆的狼子野心,命人將麥餅踩進泥裡。

咳——一口腥甜湧上喉頭,姬子雲慌忙用袖角拭去唇角血跡。供桌上的青銅爵忽然傾倒,酒液在明黃祭文上洇出深色的痕跡,像極了當年被他賜死的太傅頸間濺出的血。階下百官依舊垂首,無人抬頭,無人驚呼,仿佛他這個天子隻是太廟梁上一道無關緊要的裂紋。

雨聲裡,他聽見自己枯啞的歎息。原來所謂君王權柄,早在他用猜忌作斧、以狐疑為鑿時,就已被自己親手劈成了齏粉。如今剩下的這點祭祀權,不過是皇浦雲留給他的最後一點體麵,好讓他在列祖列宗麵前,不至於太過狼狽。

晨雨初歇,簷角還掛著晶瑩的水珠,青石板路洇得發亮。皇浦雲剛披上衣袍,就聽見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家冒雨奔來:“大將軍,田總驛臣在府外求見!”

他心中一凜,田總驛臣可是已九十高齡,早已不問驛事在洛神穀,怎會突然登門?來不及細想,皇浦雲抓起油傘便往外走。門廊下,老驛臣身披玄色驛丞袍,須發皆白,卻依舊脊背挺直。雨水打濕了他的肩頭,手裡緊緊攥著個油布包裹的木匣,見皇浦雲出來,渾濁的眼珠亮了亮:“大將軍,老頭子來看看你了,我們雲州一彆多年未見了。”

皇浦雲見田總驛臣顫巍巍地立在堂下,忙快步上前扶住他,假意沉下臉道:田伯,您這是做什麼?他指尖觸到老人枯瘦如柴的手臂,粗糲的皮膚像老樹皮般硌手,心裡不由一緊。

您已是九十高齡的人了,在洛神穀裡種種竹、養養鶴,何等自在。皇浦雲扶著他在太師椅上坐下,親手端過茶盞,語氣裡帶著幾分嗔怪,京城裡的風刀霜劍,哪裡是您這把老骨頭受得住的?

田總驛臣枯瘦的手緊緊攥著腰間褪色的舊令牌,那令牌邊角已被摩挲得發亮。他渾濁的眼睛望著堂中懸掛的精忠報國匾額,忽然亮起一點微光:老者聽說大將軍在鈞州遇了難處。一路趕過來,在鈞州聽說你來到了京城,沒想到大將軍把京城都打下來了。他咳了兩聲,胸膛劇烈起伏著,當年若不是大將軍將老奴從死人堆裡拖出來,我這把老骨頭早就喂了野狗。如今聽聞北狄異動,我還想為大將軍再遞一次消息。

皇浦雲望著他花白的胡須上沾著的風塵,喉頭忽然有些發堵。窗外的北風卷著枯葉掠過廊下,田總驛臣單薄的背影在燭火裡微微搖晃,卻像株老鬆般透著股不肯彎折的韌勁。

田總驛臣總極力討要差事,皇浦知道他不是貪念權力,而是想為自己做點事情。皇浦雲還是很信任的把京城的糧草調度交給了田總驛臣。

輕輕推了過去。田總驛臣枯瘦的手猛地攥住牙牌,指節泛白如老竹根。燭火在他布滿溝壑的臉上投下晃動的光影,那雙眼卻亮得驚人,仿佛三十年前那個雪夜,在驛站外接過密信時的灼灼目光。

老田,皇浦雲聲音啞了,西城糧倉的鑰匙,明早在你案頭。

田總驛臣猛地起身,腰杆卻挺得筆直,枯槁的臉上泛起潮紅: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去點驗庫冊,明晨卯時開倉!他轉身時,玄色官袍掃過地麵的枯葉,竟帶出幾分當年快馬傳檄的利落。

皇浦雲望著那佝僂卻堅定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儘頭,案上的茶盞早已涼透。三十年風霜刻在田總驛臣臉上,卻沒磨掉那雙眼睛裡的火星——那是比糧草更金貴的東西,在這深秋的夜裡,正隨著遠去的腳步聲,一顛一顛地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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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曦,田總驛臣已踏著青石巷的薄霜走向戶部糧倉。玄色錦袍上的暗紋被晨光鍍上一層暖金,雖年過九旬,脊背依舊挺得筆直,腰間玉帶懸著的青銅算珠隨著穩健的步履輕響,倒比少年人的環佩更顯精神。

糧倉門前的衛兵見來者是位鶴發老者,剛要上前阻攔,卻被他袖口露出的鎏金虎符驚得收了腳。那虎符邊緣已被摩挲得發亮,正是大將軍親授的糧草調度令牌。田總驛臣不看衛兵惶恐的神色,徑直走向刻著天下倉廩的巨木牌,枯瘦的手指撫過牌上深凹的字跡,像撫摸老友的掌紋。

開西倉,驗秋穀。他聲音沙啞卻中氣十足,轉身時撞見捧著賬簿的小吏,目光掃過對方顫抖的筆尖,突然伸手點向簿冊上的朱砂批注:這裡的損耗率不對,把去年的入庫賬取來。

小吏慌忙去取賬冊時,田總驛臣已踱到糧倉中央的司南儀前。青銅司南的勺柄正指向西北,那裡堆著新收的粟米。他俯身抓起一把穀子,指腹碾過飽滿的顆粒,忽然對著梁上懸著的牛皮燈籠朗聲道:告訴各倉曹,午時前我要見所有屯長,過時不到者,軍法處置。

陽光透過高窗斜切進來,在他銀白的發辮上織出光暈。誰也沒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左手正掐著算珠飛快撥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是年輕時在驛站晝夜盤賬落下的舊習,此刻卻比任何虎符都更能鎮住這座囤積著百萬石糧草的糧倉。

深秋的寒意浸透了京城,朱雀大街上的石板路泛著冷光。皇浦雲站在鎮國公府的高台上,望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這些都是他十幾年來布下的棋子,如今是時候讓他們動起來了。

三日之內,京官名冊重新擬定。他聲音不高,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記住,你們的烏紗帽,握在誰手裡。

底下的官員們垂首帖耳,大氣不敢出。戶部侍郎顫巍巍地捧上名冊,皇浦雲接過,朱筆在上麵圈點勾畫,每一筆都可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榮辱。

養心殿內,皇帝姬子雲枯坐在龍椅上,手裡捏著那份被退回的奏折。窗外的落葉簌簌作響,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為力。太監進來稟報,說皇浦雲已經開始調換各部官員,皇帝隻是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

夜幕降臨時,京城的各個衙門都亮起了燈火。新上任的官員們連夜交接,舊臣們則卷著鋪蓋,在寒風中黯然離去。皇浦雲站在城樓上,看著這座即將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城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紫禁城的角樓在月光下沉默矗立,見證著這場不動聲色的權力更迭。年輕的皇帝獨自站在太和殿前,望著滿天星鬥,眼中滿是無奈。他知道,從今夜起,大周朝的朝堂,要變天了。

各州封疆大吏的府邸同時收到了京城傳來的急報。八百裡加急的軍報在幾日內便跨越千山萬水,將皇浦雲入主中樞、著手整頓京官的消息送到了各地州牧、布政使的案頭。

曲州的州府衙門內,須發皆白的李州牧將密報拍在案上,冷哼一聲:一介武夫也敢妄議朝政?整頓京官乃內閣與吏部職權,他皇浦雲不過是領兵破城,竟敢越俎代庖!西玉布政使在議事廳召集麾下將領,指著輿圖上的京城位置怒道:我等世受皇恩,豈能坐視武將乾政?這不是整頓吏治,是要將朝廷變成他皇浦家的私產!

三日後,各州的密信在驛站間穿梭。素有南張北李之稱的兩位總督聯名發出檄文,曆數皇浦雲三大罪狀,其中以武臣身份侵奪文官職權被列為首罪。各地將軍府的中軍帳內,盔甲碰撞聲不絕,各鎮總兵開始調集標兵,糧道上的車馬日夜兼程。

他手握京畿兵權便敢如此放肆,若不即刻出兵,日後我等督撫豈非要受一介武夫節製?在召集三司議事時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盞震得叮當作響。此刻,十餘封措辭嚴厲的檄文正從各省發出,驛站外的快馬揚起塵土,將清君側、誅權奸的聲浪傳遍大江南北。

皇浦雲在裴老將軍府的客房中沉沉睡去,恍惚間竟置身於巍峨宮闕。他身著玄色王袍,腰懸倚天劍,階下百官俯首稱臣,龍椅上的少年天子眼神空洞。自己一下子成了曹操。奉天子詔,削平群雄!他振臂一呼,案上的輿圖頓時泛起金光,幽、並、冀、青四州的旗幟次第變色,儘歸魏土。

金戈鐵馬聲猶在耳畔,轉眼已是三年。他立於鄴城高台,望著阡陌縱橫的農田,新鑄的耕牛在晨曦中泛著銅光。屯田令下,流民歸鄉者免租三年。他輕撫胡須,看著主簿呈上的戶籍冊,新增的丁口數字墨跡未乾。黃河岸邊,河工們正加固堤壩,夯歌與水聲交織成曲。

忽聞帳外傳來更鼓聲,皇浦雲猛然驚醒,冷汗浸濕了中衣。窗外月上中天,廊下的鐵戟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與夢中的倚天劍漸漸重疊。他起身推開窗,裴府的梨花香混著夜露飄入,遠處更夫敲著三更梆子,平安——的呼聲在寂靜的街巷中悠悠回蕩。

夢境裡麵,帳內燭火搖曳,皇浦雲猛地坐起身,心口還在劇烈起伏。身下的臥榻觸感粗礪,竟是軍營中常見的硬板床褥,鼻尖縈繞著皮革與汗血混合的腥氣。他抬手欲撫額,卻見指節粗壯,虎口處結著厚繭,分明是雙常年握持兵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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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可是魘著了?帳簾被掀開,一名身披玄甲的小將躬身而入,甲葉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明公?皇浦雲喉頭滾動,正要開口說自己是大宇朝的大將軍皇浦雲,卻見小將捧上的青銅鏡中,映出一張棱角分明的麵容,眉骨高突,目若鷹隼,頜下短髯如針——分明是史書中那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模樣。“曹操?”

帳外忽傳金柝聲,三短一長,是起夜的訊號。皇浦雲披衣出帳,朔風卷著沙塵撲麵而來,遠處篝火連綿如星,甲胄在火光照耀下泛著冷硬的光。更遠處,隱約可見字大纛在風中獵獵作響,旗下士兵正借著微光擦拭戈矛,甲葉上的鏽跡與新痕交錯,像極了《後漢書》裡描寫的漢末烽煙。

明公,冀州急報。親兵遞上竹簡,墨跡未乾的字跡間,等字眼刺得他眼生疼。皇浦雲接過竹簡的刹那,一股不屬於他的記憶驟然湧來:討董卓時的浴血奮戰,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謀算計,還有昨夜帳中那碗摻了安神藥的熱湯——原來連夢魘都是真的。

他望著手中沉甸甸的虎符,忽然明白過來。這不是夢。當他在大宇朝的書齋裡為《三國誌》批注若奉孝在,不使孤至此時,某個時空的齒輪已然錯位,他成了曹操,而這承平百年的大宇朝,早已化作龍蛇並起的漢末江山。遠處傳來雞鳴,東方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而他的征途,才剛剛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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