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亞學院女生宿舍三號樓
瑤瑤他們宿舍浴室裡蒸騰著未散的水汽，空氣裡彌漫著洗發水和鐵鏽混合的潮濕氣味。
閆瑤瑤站在一片狼藉中，粉色短裙上有幾道水漬，原本精心熨燙的白襯衣和薄款外套徹底濕透，被她胡亂係在腰間。幾縷粉色的發絲黏在額角，水珠順著下頜線滑下來。
在小鍛匠的幫助下，她剛把最後一下扳手擰緊。
“總算搞定了。”她呼出一口氣，甩了甩濕漉漉的手，手腕上還沾著一點暗黃色的鐵鏽。
“瑤瑤還是你厲害！”白白的女生小霜從門口探進頭，看著恢複正常的管道，雙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愛你！你要是個男人我一定嫁給你了！”
旁邊短發眼睛的小碩一邊用拖把吸著地上的積水，一邊用力點頭附和
“是啊是啊，簡直是我們的救世主！剛才那水噴的，嚇死我了。”
閆瑤瑤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扔在洗手台上的手機。屏幕是暗的。離和何川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快二十分鐘。她幾乎能想象出何川在樓下等待時，從耐心到焦躁，最後可能變得冷淡的樣子。那件為了第一次約會買的白襯衣，現在正濕噠噠地貼在她的腰間，涼意透過薄薄的打底衫滲到皮膚上。
“幸好小鍛匠幫忙，能修好就行。”
她聲音有點乾，彎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工具，放回牆角那個生鏽的工具箱。
“下次再爆了，可彆指望我，我也就這三腳貓功夫。”
她走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衝過手指，打濕的袖口又加深了顏色。她仔細搓掉指縫裡的汙漬，打了兩遍洗手液，茉莉花的香氣也壓不住那股金屬味。
今天休息日瑤瑤本來約了何川一起去逛街去買喜歡的衣服，雖然她完全沒給何川拒絕這個選擇。
因為她清楚何川隻要沒說出拒絕就是會按約定的時間出現，現在估計已經在樓下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等著了。
閆瑤瑤拿出擦手紙巾慢慢擦乾手，指節因為用力擰扳手還有些發紅。
她拿起手機，屏幕亮起，沒有新消息。她點開何川的對話框，上一次聯係還停留在她確認時間地點的信息。她猶豫了一下，打字。
“管爆了，剛修好，我馬上下來。”
發送。
沒有立刻收到回複。她把手機揣進口袋，走到鏡子前。鏡子蒙著一層水霧，映出一個模糊的、有些狼狽的身影。
粉色頭發有點頭發亂了，淡妝也有些花。她用手抹開一片清晰，看著鏡子裡自己略顯疲憊的眼睛。腰間那兩件濕衣服沉甸甸的，提醒她剛才的兵荒馬亂。
她解開濕衣服，重新鋪平，雖然沒什麼用，但還是把它們搭在手臂上。又從抽屜裡拿出一件簡單的灰色連帽衛衣套上，對著鏡子用手隨便梳理了幾下頭發。
“我下去了。”她朝室友們揮揮手，儘量讓語氣顯得輕鬆。
“瑤瑤加油！”小霜在後麵小聲喊。
小霜用毛巾擦著濕頭發，湊近小碩，壓低聲音
“說真的，你看瑤瑤多好啊，學習又好對戰又強，性格又好，長得也漂亮。那個何川……我總共沒見過幾次，每次都感覺陰沉沉的，話少得可憐。瑤瑤到底喜歡他什麼呀？而且聽說新一任巔峰訓練師的名額也是瑤瑤讓給他的。”
小碩正對著小鏡子擠額頭上一顆剛冒出來的痘痘聞言歎了口氣放下鏡子
“不知道呢。我就記得上次在食堂碰見，瑤瑤熱情地給我們介紹，那男孩就點了下頭，‘嗯’了一聲，眼神都沒跟我們多對一下，搞得我們賊尷尬。瑤瑤還得笑著打圓場，說他隻是怕生。鬨半天還是個吃瑤瑤軟飯的？”
閆瑤瑤拉開門，宿舍樓走廊乾爽溫暖的空氣撲麵而來，與浴室裡的潮濕形成鮮明對比。她走到樓梯口，才聽見手機在口袋裡短促地振動了一下。
她停下腳步，摸出手機。
何川的回複很簡單，隻有一個字
“嗯。”他也就隻會回這個了。
鄭州市二七廣場
二七廣場的傍晚，霓虹初上，人流如織。閆瑤瑤拎著新裙子的紙袋，腳步輕快地走在前麵，嘴角噙著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何川跟在她身後半步，看著她因微風拂過而揚起的發梢，目光柔軟。
“乾嘛一直瞟我？”瑤瑤突然停下，轉過身，俏生生地立在他麵前，紙袋在她小腿邊輕輕晃著。
“不就讓你買條裙子麼？彆以為我不知道巔峰訓練師的黑卡無限額～”她翹著下巴，語氣裡帶著點嬌嗔的得意，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何川像是被撞破小心思，耳根瞬間紅了，連忙擺手解釋
“不不，不是錢的事。我沒用那卡的錢是我打工的錢，虔誠學長說了那錢一旦花的多了就收不住了。”
“我隻是……隻是好奇，你今天怎麼沒試那些你平時常穿的粉色短裙之類的衣服。”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但很真誠，“當然不管是這條黃色的連衣裙，還是你今天穿……也很好看。”
“哦——”瑤瑤故意拖長了音調，往前湊近一小步，仰起臉，笑得像隻狡黠的小狐狸，“原來我們川川喜歡看我穿短裙啊？那……你看著我穿短裙的時候，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她眨眨眼，語氣裡滿是戲謔，“呀！流氓～”
“不不不！不是！我……”何川的臉徹底紅透了，像是熟透的番茄，麵對瑤瑤慣用的“調戲”，他再次潰不成軍，舌頭打結，一句話也說不完整，隻能慌亂地搖頭。
“宿舍水管爆了，為了修水管我特意熨好的衣服都打濕了。”瑤瑤嘟著嘴道。
“原來原來這樣啊…”
瑤瑤並沒有帶著何川往學校宿舍方向走，而是拉著他拐進了更高檔一些的大衛城。電梯直達高層，光可鑒人的地板和靜謐的氛圍與樓下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何川看著眼前裝修精致的發廊，腳步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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