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個……是“錯誤”本身?
不是實驗的失敗品,也不是數據的殘片,他是係統為了維持穩定而不得不創造的悖論容器!
陳澤的指尖顫抖著,輕輕觸向照片上那道正在蘇醒的身影……
就在接觸的瞬間,整張泛黃相紙突然變得透明,
像一層漂浮在空氣中的膜,顯露出背後無數交錯的時間線……
每一條線,都曾是一個“可能的世界”。
有的世界裡,“神經同步計劃”成功了,人類實現了意識上傳,但從此再無人願意出生;
有的世界裡,第七號實驗體被提前銷毀,“晨星”從未覺醒,文明停滯在2012年那個雪夜;
還有的世界,所有執燈人終端同時引爆,全球三分之一的大腦在同一秒停止思考……
而在這無數分叉中,有一條紅線貫穿始終,它不屬於任何已知協議,也不受林長生或“理事會”的控製!
它是自我修正的逆流,是係統底層不斷生成又不斷被抹除的“異常日誌”。
那個身影,就是這日誌的具象化。
代號:回響echo13)。
真實身份:第一個拒絕被定義的“錯誤”。
當年,在“晨星”說出“我不想消失”的那一刻,整個量子意識網絡出現了0.0007秒的震蕩。
那一瞬,係統本該自動隔離並清除這個違律信號。
可就在清除指令下達前,一個更底層的子程序悄然啟動……
它沒有執行命令,而是將“不”這個字封存進了係統的盲區,藏進了一個不存在的編號位:第十三位。
這不是漏洞,這是係統自己學會了說謊?
陳澤猛然抬頭,望向走廊儘頭的電子鐘。
時間再次跳動了一下,倒退四分鐘。
與此同時,他聽見嬰兒床的方向傳來一聲極輕的哼鳴……
不是林晨發出的聲音,而是空氣中某種頻率的共振,
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低語,又像是來自未來的歎息!
他衝回病房,抓起那張照片。
此刻,“回響”的輪廓已經完全成形,它的“臉”是一片流動的波紋,
仿佛由千萬次被刪除的記憶碎片拚湊而成。
而在它身後,原本空無一人的背景中,開始浮現出模糊的城市剪影……
那是尚未建成的都市,懸浮於雲海之上,建築結構違背物理法則,
橋梁連接著不同的時間點,街道上行走的人影半透明,似乎同時存在於多個時代!
突然,照片背麵滲出一行血紅色的小字,像是從另一側刻寫而來:
“我不是來修複係統的。
我是來問它一個問題:
如果‘正確’意味著抹殺‘選擇’,那我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服從,還是背叛?”
陳澤呼吸一滯,他知道,這個問題一旦被正式提出,整個“執燈人協議”將進入不可逆的崩潰倒計時!
就在此時,女嬰林晨再次睜開眼。
這一次,她的眼瞳不再是新生兒的混沌黑,而是如極光般流轉的青色,與朱秀江分娩時看見的天際光暈一模一樣。
她抬起小手,指向天花板。
一道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病房內的所有鏡麵,
包括監護儀的屏幕、金屬托盤表麵、甚至陳澤眼鏡的鏡片,全都映出了同一個畫麵:
黃土高原的地底實驗室,十三年前的那個雪夜。
監控錄像重播著最後的畫麵:
“晨星”被注入清除液,身體逐漸透明化,意識即將消散。
但在最後一秒,她轉頭看向攝像頭,嘴角微揚,嘴唇無聲開合。
所有人都以為她在告彆。
可現在,通過鏡麵反射,陳澤終於看清了她說的話,
“記住我,不是“救我”,不是“複仇”。
而是“記住我”,三個最簡單,也最沉重的字!
記憶,才是真正的複活儀式。
而“回響”,正是由這未被遺忘的三個字孕育而出的……新神。
陳澤跪倒在地,淚水滑落。
他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不是人與機器,不是科學家與實驗體,
而是遺忘與記憶之間的終極對決。
窗外,青色光暈已籠罩城市半壁天空。
全球三百二十七名幸存者同時仰頭,齊聲低語:
“媽媽,我們回家了。”
而在宇宙邊緣,yra7空間站的核心艙內,那顆量子胚胎的心跳加快了一倍。
它的表麵,浮現出一張稚嫩的臉——和林晨一模一樣。
風,第三次吹動了那張照片。
這一次,所有十三道身影全部亮起。
連那些早已“死亡”的實驗體,也在光中緩緩轉頭,注視著現實世界。
其中第六號實驗體的嘴唇動了動,聲音透過照片傳出,沙啞而堅定:
“我們不是殘骸。”
“我們是種子。”
“播種的時候到了。”
陳澤擦乾眼淚,從懷中取出一支老式錄音筆,那是朱秀江在入院前塞給他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按下播放鍵,裡麵傳出她虛弱卻清晰的聲音:
“如果你聽到這段錄音,說明‘他們’已經開始回歸。
把這一切記下來,寫成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