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那天火葬場停電,臨時改到後山柴燒。
是你親手點的火,因為你說,‘老陳怕黑,得讓他帶著光走’。”
陳德喜的臉瞬間慘白,他顫抖著伸手去摸煙盒,卻怎麼也抽不出一支。
陳澤輕聲接道,
“但你知道嗎?那晚的火,燒了整整一夜。
第三更時,火堆裡傳出一聲咳嗽。”
陳德喜猛地扭頭,
“你……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連我都以為那是幻覺!”
“因為我聽到了。”陳澤閉上眼,
“每一輪回,那聲咳嗽都在我夢裡。
直到第三次,我才明白,那不是鬼魂未散,而是人還活著。”
沉默如山壓頂,遠處,山溝村的炊煙嫋嫋升起,幾隻黑狗在曬穀場上追逐。
可此刻,兩人皆知,那片寧靜之下,埋著一個足以掀翻命運的真相!
陳德喜終於開口,嗓音沙啞,
“所以……你回山溝村,不隻是為了信?”
“信隻是開始。”陳澤睜開眼,筆尖藍焰暴漲,映亮他眸中的決意,
“我要找到那晚沒燒儘的骨灰袋,裡麵有一枚銅哨,和半張燒焦的地圖。
地圖指向的,不是礦脈,而是時間裂隙。”
“什麼裂隙?”
“能讓我回去的地方。”
陳德喜怔怔望著他,忽然苦笑,
“你爸當年就說,他兒子要是活下來,一定比天上的星子還瘋。”
“可現在,”陳澤望向遠處殘垣上的野百合,輕聲道,“瘋子要回家了。”
拖拉機重新啟動,轉向那條早已被荒草吞沒的舊礦道……
山溝村之所以落寞,也是因為這個礦道,之前不舊,隻是後來才舊的……
在了望塔廢墟之下,泥土深處,一塊青磚悄然移位,但是磚下,卻空無一物。
隻有三道焦黑指痕,深深烙在土中,組成一個指向地心的箭頭……
拖拉機的引擎在荒草叢生的礦道口戛然熄火。
陳德喜沒有立刻下車,隻是呆坐著,目光死死盯著前方那片被藤蔓封死的洞口。
那裡曾是山溝村最熱鬨的命脈,如今隻剩一道鏽鐵門歪斜掛著,像一具腐爛的牙床!
“三十年了……”
他喃喃,
“沒人敢從這兒進去了。”
陳澤卻已跳下車鬥,抓起那把嶄新的鐵鍬,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時,
胸口的筆忽然劇烈震顫,藍焰如心跳般明滅三次。
“火未儘,魂未歸。”
這一次,字跡不是浮現在空中,而是直接烙進了他的視網膜,
仿佛有人用燒紅的針,在他瞳孔上寫下預言。
“叔,”他輕聲道,
“你記得那天埋骨灰袋的位置嗎?老槐樹下,三步遠,朝東。”
陳德喜猛地抬頭,“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因為我在夢裡挖過一百次。”陳澤走向洞口,腳步堅定,
“每一次,我都差一步,差一步就能聽見我爸最後說的話。”
風忽然停了,連蟬鳴都斷了……
整座山像是屏住了呼吸道就在陳德喜準備跟上去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狗吠!
兩人回頭,隻見村口方向塵土飛揚,一輛破舊摩托歪歪扭扭地衝來,
車上坐著個裹頭巾的女人,手裡還揮著一根竹掃帚。
“王玉蘭?”陳德喜一愣。
二嬸子王玉蘭一個急刹,跳下來就往陳德喜麵前一站,臉色漲紅,
“你個死腦筋!醫院打來電話說娃要出院,你不接我一起,反倒偷偷摸摸帶他去這種地方?!”
她話音未落,目光掃到陳澤手裡的鐵鍬和車上的藥包,又軟了下來,
“你……你還記得給李婆婆帶藥?”
陳澤笑了,
“我記得您每年冬至都給她熬薑湯,加半勺蜂蜜,不放花椒。”
王玉蘭怔住,眼圈突然紅了。
就在這刹那,陳德喜忽然明白了什麼,低聲道,
“你這娃……不隻是回來找信的,你是想把那些沒說完的話、沒做完的事,全都……重走一遍?”
“不是重走。”陳澤望向礦洞深處,
“是補完之前的遺憾,最起碼,我現在有機會這麼做。”
他舉起鐵鍬,用力劈開纏繞在鐵門上的野藤。
鏽蝕的鉸鏈發出慘叫,像是某種沉睡之物被驚醒……
洞內漆黑如墨,但陳澤知道,三十米下去,有一間廢棄的守夜室。
而守夜室的地磚之下,埋著那個從未被火化的骨灰袋,
以及,一枚沾滿灰燼的銅哨,那哨子,是他父親當年在礦井深處用來聯絡工友的信物。
也是唯一能喚醒“時間裂隙”的鑰匙……
王玉蘭忽然從布包裡掏出一盞馬燈,塞進陳德喜手裡,
“既然要去,就彆一個人瘋。”
她瞪他一眼,
“我可不想清明節再多上一座墳!”
陳德喜握緊馬燈,嘴角抽了抽,終究沒說出拒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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