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張玉付,可王玉蘭卻像沒看見他一般,依舊站在原地,低聲說,
“你看到的是‘殘念’,他們不願真正離去,因為門後太冷,因為等待太久……
而你,是唯一能給他們一個結局的人。”
陳澤死死盯著那個身影,
“可如果我接替父親……我就再也出不去了,對嗎?”
“不一定。”王玉蘭終於抬起頭,眼中竟閃過一絲奇異的光,
“‘未竟之書’從不寫定局,它隻記錄選擇。
你父親選擇了留下,是因為那時無人可繼。
但如今……你還有時間。”
“時間?”
“四十天,不止是月圓之期。”
她指向獸皮圖卷,
“這卷上畫的,不隻是封印陣。它是‘歸途圖’,
若能在門開之前,以血脈重繪九重符陣,並獻上‘真名之誓’,
你不僅能封門,還能帶回一個魂。”
空氣凝固了。
“你是說……我可以把我父親帶回來?”
“可以。”王玉蘭點頭,
“但代價是,你必須代替他成為新的鎮魂錨,永遠留在門後,維持平衡。
而他,才能歸來。”
陳澤怔住,原來,這不是單向的犧牲!而是一場跨越生死的置換!
他想起夢中父親背影消失在霧門中的那一刻,
想起母親用血寫下“忘”字時的淚眼,想起自己在城市裡那些寫不完的小說、做不完的夢……
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的抉擇。
窗外,風忽然停了……
灰藍色的天空中,一顆孤星悄然劃過,墜向山巔。
仿佛在提醒:
命運之筆,已落入他掌心。
陳澤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眸中已有決意。
他伸手,拿起了那卷獸皮,低聲道,
“告訴我……九重符陣,從哪裡開始?”
王玉蘭緩緩蹲下身,指尖輕點木箱底部,一道幾乎不可見的暗格“哢”地彈開。
裡麵沒有符紙,沒有法器,隻有一枚乾枯的槐樹葉,
葉脈上用血絲般細的墨線勾畫著一個極簡的符號,
三橫一豎,形如門戶,又似人立於天地之間。
“九重符陣,不在紙上。”
她將樹葉托起,放入陳澤掌心,“在‘根’裡。”
陳澤低頭,隻見那槐葉一觸他皮膚,竟如雪遇火,悄然融化,
化作一道青灰色的紋路,順著他的掌紋蔓延而上,直抵手腕內側!
那紋路微微發燙,仿佛有生命般搏動了一下。
“這是……?”
“你曾祖父種下的第一棵老槐樹,就長在村後亂墳崗中央。”
王玉蘭聲音低緩,如同誦經,
“它不生枝葉,不結果實,三十年來隻長高一寸。
因為它的根,紮進了‘門’的影子裡。九重符陣,
並非人為繪製,而是以血脈為引,喚醒沉睡在槐根中的九道‘記憶之痕’。”
她指向獸皮圖卷上那些看似雜亂的紋路,
“你以為這是陣法圖?不,這是根係圖,是那棵死槐的地下根脈分布。
每一道分岔,都對應一位守門人的魂魄殘印!
你要走遍九處根結之地,在月圓前完成九次‘血祭’,才能重連斷鏈,重啟歸途。”
陳澤心頭一震,
“血祭?是要我……放血?”
“不止。”王玉蘭抬眼,目光如刀,
“是獻憶,每一次割裂血脈,你都要在槐根前,說出一段被遺忘的真相。
關於山溝村的,關於你家族的,關於‘封門之夜’真正發生了什麼……
唯有真實之語,才能喚醒殘魂,補全符陣。”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
“而最後一陣,需以‘真名之誓’封印,你要當著所有殘念的麵,
親手寫下自己的名字,投入門中,作為新錨的契約。”
屋外,那佝僂的身影,張玉付,忽然抬起手,指向陳澤,嘴唇微動,卻沒有聲音。
但陳澤卻“聽”到了。
不是耳朵聽見的,而是烙在掌心的“歸”字突然灼痛,將一段陌生的記憶硬生生塞入腦海!
畫麵:
雪夜,門開一線,父親轉身,對年幼的他說,
“彆來找我,還有,一定要忘了我。”
可就在門即將合攏時,他分明看見父親的嘴唇在動,說的其實是:
“等我回來。”
陳澤猛地跪倒在地,頭痛欲裂。
原來,他一直記錯了,父親不是不要他回來!
是他自己,選擇性地遺忘了那句“等我回來”,
因為太痛,所以用“忘了我”來自我保護。
而這,正是第一段必須獻出的真實!
他抬起頭,眼中已有淚光,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清明。
“第一處根結……在哪裡?”
王玉蘭從懷中取出一枚銅鈴,輕輕放在他手中。
鈴身斑駁,內壁刻著兩個小字,“喚歸”。
“去老槐樹下。”她說,
“挖開它北側三尺的泥土,那裡埋著你曾祖父的半截拐杖,也是第一道符陣的‘眼’。”
她頓了頓,補充道,
“記住,當你開始說那段真相時,不要閉眼。
因為那一刻,你會看到他們所有沒能歸去的人,
都會站在你麵前,聽著你,終於說出了那句話。”
窗外,風再度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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