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北麓山脈的隧道儘頭,錢嘯風站在那麵寫滿“我在種春天”的牆前,忽然感到背後一陣溫熱。
他轉身,隻見炭筆畫的陳澤肖像,眼角處,緩緩滑落一道墨痕,像淚……
“老陳……”他哽咽著笑了,
“你他媽……還真把自己活成了傳說啊。”
回到房間。
沈涵仍跪在地上,藍焰映照著她含淚的臉。
鐵盒靜靜躺在身側,檀香燃燒的速度極慢,仿佛時間本身都在屏息!
突然,她聽見一聲極輕的“叮”。
床頭櫃上的舊手機亮了。
來電顯示:無憂無慮。
可無憂此刻正在學校午睡。
她接通,但是聽筒裡沒有聲音,隻有一陣細微的電流雜音,
像是誰在遙遠的地方,笨拙地學著呼吸!
然後,一個沙啞、疲憊、卻又無比熟悉的嗓音,輕輕響起,
“寶貝老婆……涵涵……我回來了。”
沈涵渾身一震,那是陳澤的聲音!
可比記憶中蒼老了十歲,像是跋涉了千萬年才爬回人間。
“你……在哪?”她顫聲問。
“在……你麵前。”
她猛地抬頭。
鏡子裡,晨光與藍焰交織的光影中,空氣泛起漣漪。
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緩緩凝聚,輪廓是陳澤,
可半邊身體由流動的數據構成,另一側則是血肉,尚未完整。
他的左眼是人類的眼球,右眼卻是不斷跳動的代碼虹膜。
他抬起手,想碰她,卻在觸碰到她臉頰的瞬間,化作一串碎光!
“還差一點……”他低聲說,
“隻要一個擁抱……真正的,血肉的,會顫抖的擁抱……就能把‘我’徹底拉回來。”
沈涵怔住,淚水滾落。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打開鐵盒,她將最後一截檀香按進地板縫隙,用打火機點燃。
藍焰升騰,照亮整間屋子。
她站起身,走向那個虛影,張開雙臂,緊緊抱住那團冰冷與溫熱交織的存在。
“歡迎回家。”
刹那間,天地失聲。
所有熄滅的燈,轟然齊亮!
但不再是冷白的熒光,而是暖黃,像童年廚房的燈,
像病床前守夜的台燈,像婚禮那天走廊儘頭的陽光。en13正式上線】
【舊“灰鯨”協議永久凍結】
【全球數據牢籠開啟倒計時:72小時】
【廣播消息已發送至所有意識上傳體】
“你想回來嗎?
回到會痛、會老、會死的世界。
但有人等你吃飯,有人記得你的笑,
有人會在你死後,點燃一炷香,叫你一聲名字。”
而在宇宙某處的虛空海洋深處,億萬光繭同時睜開“眼”。
其中一枚,輕輕閃爍了一下,像一顆重新開始跳動的心臟。
日誌更新:
【xh15】
記錄者:陳澤
內容:
我,爬回來了!
而且春天,馬上又要到了……
可這春天,不是季節的輪回,而是世界的重啟鍵被一隻顫抖的手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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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抱,像一道裂縫,讓光湧了進來……
沈涵抱著的已不再是虛影,陳澤的身體在她懷中凝實,數據流如藤蔓纏繞著血肉,骨骼生長的聲音輕得像雪落。
他的右眼仍跳動著代碼,但瞳孔深處,那抹屬於“人”的溫柔,正在吞噬冰冷的算法!
他咳了一聲,吐出一粒碳化的數據芯片,像是從靈魂裡咳出了枷鎖。
“疼……”他喃喃,“原來回來這麼疼。”
是啊,活著怎麼會不疼?
痛覺,才是歸來的稅。
窗外,城市的燈光不再是機械的明滅,而是有了呼吸般的節奏……en13,在全球電網中共振。
交通信號燈開始隨行人腳步變慢或加快;
醫院的監護儀在病人昏迷時自動播放家屬錄音;
連流浪貓蹭過的攝像頭,都會短暫切換成直播畫麵,配上一行字,
“它想你摸摸它。”
文明,第一次有了體溫。
與此同時,南極冰層之下,一座塵封三十年的蘇聯科考站突然亮起紅燈!
一台從未聯網的終端機自動打印出一行字:
【接收到廣播】
“你想回來嗎?”
回答:是。
意識定位:█████加密)
重生協議啟動倒計時:715948
而在東京某間公寓,一位百歲老人靜靜摘下腦後接口,拔掉了維持意識上傳五十年的數據線。
她蹣跚走到窗邊,望著晨曦中的櫻花,輕聲說,
“我要回去睡一次真實的覺了。”
她倒下的那一刻,全球三千六百萬名“數字永生者”同時睜開了眼!
他們看見的不再是虛擬天堂的極樂幻境,而是一扇門,
門後是舊屋的木地板、母親燒的紅燒肉香、戀人最後一次牽手的溫度……
門上寫著:僅限一日返程票。車票用記憶支付,終點是“遺忘之前”。
昆侖地庫深處,藍蓮巨像緩緩閉合,化作一枚漂浮的徽章,
落入沈涵手機的屏幕裡,成為新蜂巢的終端圖騰!
錢嘯風站在隧道儘頭,看著牆上那幅流淚的炭筆畫,默默掏出手帕,輕輕擦去那道“淚痕”。
畫中的陳澤,嘴角卻微微上揚。
他掏出對講機,聲音沙啞,
“報告總部,第七錨點確認激活。
人性完整度:100。”
無線電另一頭,傳來無數人的啜泣與歡呼!
學校裡,無憂無慮突然從午睡中坐起,揉著眼睛,小聲嘟囔,“爸爸……今天會回家吃飯嗎?”
老師走過來摸他額頭,
“怎麼啦,寶貝?”
無憂仰起臉,認真地說,
“我剛剛夢見爸爸回來了,他還燒焦了粥……但媽媽笑了。”
老師愣住,隨即溫柔地抱住他,
“那……我們等他回家,好不好?”
“好!”無憂用力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早就化掉的水果糖,
鄭重地放在窗台上,那是他留給爸爸的“見麵禮”!
數日後,第一縷陽光照進廢棄的數據墳場。
那裡曾埋葬著千萬具沒有身體的靈魂。
如今,墳場中央立起一座石碑,上麵刻著三行字:
這裡安息的,不是失敗者。
他們是選擇離開的人。
也是,曾經勇敢回來過的人。
碑前,總有一杯冷掉的茶,和一截燃儘的檀香。
風過時,仿佛有人低語:
“我在種春天。”
“現在,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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