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應該明白,我為何要成為京都現在的話事人了吧?”
龍子承笑了笑,盯著陳澤,繼續往下說道,
“給你看到的都是夢境,但是,又是另一個世界的現實。”
“如果你不努力,就會被人取代。
而那個世裡,從來都不會溫柔,
有的隻是背叛和容忍,要麼就是自相殘殺……”
陳澤的指尖微微顫抖,冷汗順著脊背滑下……
他望著龍子承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仿佛有無數畫麵在其中流轉。
血色的黃昏、倒塌的高塔、熟悉的麵孔倒在廢墟之中,
而站在頂端的,是一個與自己相似卻又陌生的人!
“另一個世界……的現實?”
陳澤低聲重複,聲音沙啞,
“你是說,那些夢……不是夢?”
龍子承輕輕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枚古老的銅鏡碎片,鏡麵模糊,卻隱約映出一座被黑霧籠罩的城市。
街道上行人無影,唯有鐘樓的指針逆向旋轉,滴答聲如同倒計時……
“那是‘影京’,”龍子承低語,
“是我們世界的倒影,也是未來的預兆。
每當有人放棄選擇、停滯不前,影京就會吞噬一部分現實!
而執掌京都之人,必須同時守護兩個世界。”
他將銅鏡碎片遞向陳澤,
“你看到的那個‘你’,已經在影京稱王三年。
他殺了所有反對者,包括你的妹妹。”
陳澤猛地後退一步,瞳孔驟縮,
“林雨欣?不可能!她昨天還給我發了消息……”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突然亮起,一條新信息跳出:
【哥,我有點害怕……剛才路過神社的時候,看見一個穿黑袍的人,長得……好像你。】
龍子承的聲音如寒冰般滲入耳膜,
“現在,你明白了嗎?
成為話事人,不是為了權力,而是為了阻止那個未來。”
“否則,下一則消息,就是她的死訊。”
秋意正濃度銀杏葉,在晨風中簌簌飄落,
像一場緩慢燃燒的金色火焰,鋪滿了石板路。
空氣裡彌漫著清冷的濕氣與焚香殘餘的氣息,遠處傳來早課鐘聲,悠遠而沉靜……
這座千年古都,在晨曦中顯得格外溫潤平和,仿佛一切苦難都不曾降臨。
可陳澤卻覺得呼吸困難。
他站在龍子承麵前,手機屏幕上的那條信息如同烙鐵般灼燒著他的視線:
三分鐘,僅僅三分鐘的時間差,卻像橫亙著一道深淵!
“你說的那個‘我’……真的殺了小雨?”
陳澤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龍子承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合上掌心,那枚銅鏡碎片消失不見,
隻留下指尖一抹幽藍的光痕,像是從另一個世界泄露而出的餘燼……
他抬頭望向天際,雲層低垂,陽光被切割成碎片,灑在古老的瓦簷之上。
“你不信?”他輕笑一聲,“那你告訴我,昨晚夢到什麼了?”
陳澤瞳孔一縮,昨夜,他又做了那個夢,
不,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一段記憶的回放。
他在一座倒懸於空中的城市行走,腳下是破碎的街道與斷裂的橋梁,頭頂卻是翻轉的天空。
那裡沒有太陽,隻有無數麵鏡子懸浮在空中,映照出千萬個不同的“他”:
有的跪地求饒,有的狂笑揮刀,還有一個身穿黑袍、麵容模糊的身影站在最高處的祭壇上,
而在那祭壇之下,跪伏著一個少女,長發披散,手腕上有道熟悉的胎記,
那是林雨欣,是他所認的唯一的妹妹。
夢到這裡戛然而止,醒來時,枕頭已被冷汗浸透……
“你怎麼會知道……”陳澤喃喃道。
“因為那不是你的夢。”龍子承轉身,目光如刃,“那是她的現實。”
隨後,龍子承帶陳澤走進一條狹窄的巷子,
兩側是百年老屋,木門斑駁,紙燈籠隨風輕晃。
他們穿過幾道曲折的回廊,最終停在一扇漆黑的門前。
門無把手,唯有中央嵌著一麵殘破的銅鏡,鏡麵布滿裂紋,卻詭異地映不出任何倒影。
“這是‘界門’。”龍子承低聲說,
“通往影京的最後一道關口。”
“影京到底是什麼?”
陳澤問,聲音乾澀。
龍子承回頭看他,
“你聽說過‘集體潛意識’嗎?
人類所有未實現的願望、壓抑的情緒、被遺忘的記憶,都會沉澱在一個共通的精神層麵。
心理學家稱它為‘原型之海’,但我們管它叫影界。”
他頓了頓,語氣沉重,
“而影京,就是京都在這片海域中的倒影。
它是這座城市千年來積累的執念、欲望與恐懼所凝結成的實體。
每一段曆史傷痕,每一次權力更迭,每一滴無辜者的淚水,都在那裡留下了痕跡。”
“所以……它是虛幻的?”
“錯。”龍子承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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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比現實更真實,因為在影京,人的內心無所遁形。
善惡不會偽裝,謊言無法存活,誰若心懷貪婪,便會化作巨獸。
誰若執迷複仇,終將淪為怨靈,而最可怕的是……”
他盯著陳澤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當一個人徹底放棄選擇時,影京就會開始吞噬現實。”
陳澤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