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白幻衡皺眉看過來,粗聲粗氣問:“哭什麼,哭能解決問題?”
“哭解決不了,那你告訴我怎麼能解決?”趙芙雙一股腦哭道:“老頭兒你隻會訓斥我,你從來都隻知道訓斥我,每天都是我這不好,那不好,這不能如你的意,那不能隨你的心,可我就是這樣的啊,我做不到乖巧,我做不到你要求的啊!”
“做不到還有理了。”趙芙雙已經很多年沒和他撒潑了,白幻衡一時愣怔,半天俯身蹲在她麵前,粗手粗腳的去擦她臉上的淚:“說你一句,哪兒那麼多的委屈。”
“我就委屈,我心裡難受的厲害。”
沒一會兒,白幻衡的手就被眼淚打濕,他無奈討饒:“爹錯了,能不哭了嗎?”
“不能,我就要哭,你看不過你就彆看。”
這孩子脾氣,反倒把白幻衡都給氣笑了,“不然,爹給你打他去?”
此話一出,白家的兩兄妹,包括趙九月都覺得白幻衡一定是被趙芙雙的眼淚給衝昏了頭,這大逆不道的話都能說出來。
偏偏趙芙雙似乎聽到了滿意的解決方法,她眼淚停了一瞬,哽咽著嗓子問:“真的?”
白幻衡點頭,“真的。”
說對易篁當真沒有怨言嗎?
自然不是。
他白幻衡這輩子稀裡糊塗的,沒做成過什麼大事,也沒有一件事是隨心的,但至少他以為他掏心掏肺對過的人沒錯。
可雲西臨還是讓他看走眼了,易篁又何曾善待過他?
他恨不能把心捧給他,他卻用他的女兒為彆的女人擋禍!
這一千年,他無數次的問自己,大師兄他當真沒有一刻的愧疚嗎?他希望哪怕他有一絲也好,至少他能因此善待趙芙雙。
好在這一千年他也逐漸釋然了,不管感情深與淺,至少易篁的用心他看在眼裡,如此,隻要趙芙雙自己覺得開心便也罷了,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可是,這才回來幾日,趙芙雙在他山主洞府三日便受儘委屈,便是這般哭著回來,他都不曾追來,身為男人,讓著些自己的女人便那麼難嗎?!
白幻衡越想越糟心,趙芙雙沒遭逢一個好父親,又如何能遇一個心裡沒她的夫君!
趙芙雙哽咽著摟上白幻衡的手臂,“爹,你說話算話,你去揍他。”
“好。”白幻衡看一眼趙芙雙摟著的自己的手臂,眼眶莫名微熱,“但是你要先和爹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
這打上門也總要有個由頭,尤其對方還是他敬重了多年的師兄,雖然如今他是他的女婿,但是刻在骨子裡的敬畏還是改不掉。
趙芙雙說:“易篁找回了前世的記憶,卻不曾告訴我。”
白家人:“......”
白幻衡一個趔趄:“就這?”
“我曾經因為生氣,罵過他不如幽篁,所以他才會找回記憶這種事都不告訴我。”
白幻衡:“......然後呢?比如他有沒有做過什麼錯事?”
趙芙雙:“你是說雲半晴?他應該不敢,他怕我和他同歸於儘。”
白幻衡沉默:“......”師兄,剛才多有不敬,敬請您諒解!
“哎呀,你們不懂這件事在我心裡的份量,你就說你揍不揍他?”
白幻衡試圖把手臂抽出,又被趙芙雙一把扯住,“老頭兒你是不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