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個橙子科技園區已被裝點得煥然一新。為犒勞全體員工一年來的辛勤付出，公司特意撥出一千萬元預算，打造這場彆開生麵的年度盛會。
當高管們步入宴會廳時，眼前的景象令人耳目一新：沒有傳統的圓桌宴席，取而代之的是開放式自助餐台和錯落有致的休閒座區，處處彰顯著互聯網企業特有的自由氛圍。
大家先用餐，年會表演定在晚上七點，就在天鵝湖畔的露天舞台。作為集團大管家，劉楠向各位高管介紹道。
那咱們速戰速決，聽說張總待會還要登台獻藝？李煥轉向張樺打趣道。
沒辦法，我們橙信事業部都是敲代碼的理工男，隻能我這個負責人親自出馬了。張樺故作無奈地攤手，引得眾人會心大笑。這確實是橙子科技的特色——技術人才濟濟，文藝骨乾卻需跨界出演。
就在李煥剛落座時，劉楠已親自端來餐盤，細心為他布菜。這個舉動讓坐在對麵的張文慧微微蹙眉，但她終究沒有作聲。
我自己來就好。李煥接過餐盤，對劉楠點頭致意。
這時，薑一凡攜一位女生前來敬酒。老板，我帶女朋友來給您敬杯酒。他笑容滿麵地介紹。
李煥抬頭端詳，認出這正是此前在歐洲考察時接待他們的導遊。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姓蘇？
蘇眉。薑一凡連忙接話。
沒錯沒錯。李煥含笑舉杯，這杯酒我一定要喝。他與二人輕輕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既然回來了，就在江州好好玩幾天，讓一凡帶你到處轉轉。
蘇眉長得年輕漂亮，薑一凡卻將她招進公司，並順勢將她發展成自己的朋友，這確實有一點假公濟私的嫌疑。
不過作為公司的掌門人，李煥似乎沒有必要對這種問題斤斤計較。
“謝謝李總。”蘇眉點頭致謝道。
自助餐在輕鬆愉悅的氛圍中結束，眾人移步至天鵝湖畔的露天劇場。夜色中，湖麵倒映著簡約而不失科技感的舞台設計，員工們早已在草坪的坐墊上就座，期待著這場與眾不同的文藝彙演。
七點整，舞台燈光驟然亮起，李煥的秘書許佳與一位男同事款款來到舞台中央：各位同事，歡迎來到橙子科技2014年聯歡晚會！
晚會的節目均由員工自導自演，雖略顯青澀，卻洋溢著真摯的情感。這份質樸反而讓整場晚會顯得格外親切動人。
當張樺帶領一眾女生登台，獻上筷子兄弟年度熱曲《小蘋果》時，現場氣氛瞬間引爆。平日裡埋頭敲代碼的工程師們紛紛吹響口哨，忘情呐喊。就連李煥也拋開平日形象，隨著節奏鼓掌喝彩。
歡快的餘韻尚未散去，大屏幕突然亮起一行醒目大字：受夠ppt了嗎？隨即，一場名為《流程怪獸求生記》的荒誕劇拉開帷幕。
演員們用誇張的肢體語言，將層層審批、無休止的會議、繁瑣的報銷流程演繹得淋漓儘致。當主角為申領一支簽字筆竟要經過八道審批時，全場爆發出震天的笑聲和掌聲。
與員工們的熱烈反響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座的高管們個個神色尷尬，目光遊移。畢竟大老板就在身旁，此時若笑出聲來，無異於承認管理失職。
行政總監劉楠的臉色最為難堪。作為集團行政工作的負責人，這場直指管理流程的表演讓他如坐針氈，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這微妙的時刻，李煥突然站起身，在聚光燈下朗聲笑道：創意不錯！這出劇該給所有管理層都看一看！
他轉向身旁的劉楠，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記住，不要追究任何人的責任，重點是要思考如何優化流程。下周的管理層會議，我希望看到具體的改進方案。
明白。劉楠連忙點頭，緊繃的神色稍緩。
一旁的張文慧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眼神微動，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
晚會持續至深夜十一點才落下帷幕，員工們意猶未儘地陸續離場。張文慧見李煥正要離開，立即快步上前，露出得體的微笑：老板，我的車突然打不著火了，能搭個便車嗎？
李煥略微一怔，隨即頷首：當然可以。
兩人並肩穿過燈火通明的園區，夜風輕拂，將遠處殘留的年會歡笑聲送至耳畔。張文慧刻意放緩腳步，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公文包的提手，仿佛在斟酌如何開啟這場對話。
待車輛平穩駛出園區，李煥轉向身旁的張文慧，開門見山：現在可以說了？什麼事這麼著急，需要單獨找我聊。
他自然清楚，所謂車子故障不過是個借口——這位向來雷厲風行的電商負責人，定是有不便在公開場合討論的要事相商。
是關於手機品控的問題。張文慧深吸一口氣，決定直言不諱。
具體什麼情況？李煥眉頭微蹙，身體不自覺地坐直了些。
從今年第三季度開始，我們電商平台收到的青橙係列手機投訴量顯著上升。張文慧打開隨身攜帶的平板，調出一組數據，投訴主要集中在工藝方麵——機身接縫不均勻，按鍵鬆動，後蓋與中框之間存在可見縫隙。
她將平板轉向李煥，補充道：更值得關注的是，這些投訴中有42來自複購用戶。有位忠實用戶在留言中說這完全不像我認識的青橙手機
李煥凝視著屏幕上的用戶反饋照片，指尖輕輕劃過那道被標注出的縫隙。夜色透過車窗，在他凝重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車輛駛過跨江大橋，江麵的倒影在車窗上流轉。李煥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我和手機部門的人溝通過，可並沒有得到答複。張文慧謹慎地回答，所以我才向你直接彙報。
做得對。李煥望向窗外閃爍的燈火，這件事你暫時彆聲張，你把資料給我，我會安排專人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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