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輕的戰士問一位老牧民:“大爺,您為什麼這麼信任我們八路軍啊?”老牧民笑著回答道:“你們八路軍是為了我們老百姓打鬼子的,你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還幫我們乾活,這樣的隊伍我們怎麼能不信任呢?”
隨著時間的推移,武川縣城的抗日氛圍越來越濃厚。越來越多的年輕牧民加入了八路軍的隊伍,他們懷著滿腔的熱血,決心與侵略者戰鬥到底。
獨立13團三營、騎兵一團三營和警衛連的將士們也沒有絲毫懈怠,他們在將武川戰場清理完畢之後,留下獨立13團三營駐紮,繼續加強訓練,準備迎接下一場戰鬥。
而騎兵一團三營和警衛營的將士,則是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到包頭。此時陳振華剛把凍成硬塊的窩頭掰開放進火爐,就聽見院門外傳來“哐當”一聲響。
抬頭一看,隻見獨立13團團長郭靜雲正站在雪地裡,手裡的馬鞭子把凍住的門簾抽得直晃,軍靴上的冰碴子落了一地。
“進來再說,外頭雪大。”陳振華朝他招手,把烤熱的窩頭遞過去。
郭靜雲梗著脖子走進來,接過窩頭卻不吃,往炕桌上一放,粗聲粗氣地說:“師長,我聽說今後你也讓我們團守歸綏和包頭?”
他臉上的疤在爐火映照下泛著紅,那是去年在大同城外跟偽軍拚刺刀時留下的,當時他抱著敵人滾下土坡,臉上被劃了道三寸長的口子,硬是沒哼一聲。
陳振華往灶膛裡添了把柴:“怎麼了,你不樂意?”
“不是不樂意!”郭靜雲猛地一拍大腿,羊皮襖上的雪沫子飛得四處都是,“同誌們跟我從晉省打到綏遠,都是衝著打小鬼子來著,這樣安排,不是我們蹲籠子嗎?”
陳振華拿起桌上的地圖,往他麵前一推:“你且看看這籠子有多金貴。”他用鉛筆在歸綏和包頭的位置重重畫了兩個圈,“歸綏是綏遠的命脈,城裡的糧庫能供三個旅吃半年;烏蘭察布是草原的門戶,丟了那兒,關東軍的騎兵三天就能摸到包頭城下。“
“這倆地方要是守不住,咱們往前線運糧的通道就斷了,包頭未來的兵工廠也成了擺設。到時候彆說你想打仗,弟兄們怕是得餓著肚子跟日軍拚馬刀。”
郭靜雲的脖子還在梗著,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地圖上瞟。他雖說是個粗人,卻也知道糧道的重要性——上個月在晉省追偽軍,隊伍斷了三天糧,戰士們嚼著樹皮趕路,有個新兵蛋子餓暈了,從馬背上摔下來,差點被馬蹄踩著。
“再給你算筆賬。”陳振華又在張家口和大同的位置點了點,“115師在張家口頂著關東軍的一個師團,120師在大同和豐城防著偽蒙軍的騎兵旅。“
“你以為他們也是被關進了籠子?歸綏和烏蘭察布要是守不住,他們的後路就被抄了,到時候咱們整個綏遠的防線就得崩盤。你說,這擔子輕不輕?”
郭靜雲的頭慢慢低了下去,手指絞著腰間的武裝帶。那武裝帶上還彆著顆手榴彈,木柄被摩挲得發亮,是他從日軍少佐手裡繳獲的。
他忽然想起出發前,三營長孫大牛躺在擔架上跟他說:“團長,要是讓咱們守城,我就帶著弟兄們把城牆築得跟鐵桶似的!”當時他還罵大牛沒出息,現在想來,自己才是糊塗。
“想讓弟兄們閒著?我還怕你們忙不過來呢。”陳振華忽然從抽屜裡拿出一份電報,在他麵前展開。
郭靜雲抬頭一看,眼睛猛地瞪圓了,電報上“二連浩特”四個字像團火,燙得他手心發癢。
那地方他去過,十年前跟著馬幫走鏢,在那兒的驛站裡躲過沙暴,知道往北再走三天,就是毛子的地界。
“等綏遠全部打下之後,我讓張破虜帶兩個特戰營,2000人,往二連浩特去。”
陳振華的聲音壓得很低,爐火的影子在他臉上明明滅滅,“北邊的局勢越來越緊,關東軍在中蒙邊境增了三個師團,咱們得找個幫手。毛子跟關東軍有仇,咱們去搭個線,說不定能換點武器彈藥,至少也能互通消息。”
郭靜雲的手開始發抖,捏著電報的指節泛出白。他想起自己剛當團長時,陳振華拍著他的肩膀說:“草原上的仗,不光要敢打,還得會看長遠。”
當時他不懂,現在看著電報上的字,忽然就明白了——這哪裡是守城,分明是讓他去下一盤更大的棋。
“2000騎兵,人手兩匹戰馬。”陳振華指著牆角的馬料袋,“都是剛從偽軍手裡繳獲的好馬,蒙古馬耐凍,能在雪地裡跑三天三夜不歇腳。我已經讓後勤連備了二十車草料,夠他們在路上吃個飽。”
郭靜雲“啪”地敬了個軍禮,臉上的疤繃得筆直:“請師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不就是守衛好烏蘭察布嗎?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郭靜雲也帶著弟兄們闖一闖!”
他忽然想起什麼,又補了句,“對了,師長,那我們將來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