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通知第27旅團旅團長館餘,讓他和第2聯隊聯隊長石黑貞藏大佐,帶領步兵第2聯隊守衛好鄭州,同時派1個步兵大隊的兵力,與59聯隊的步兵大隊一起,協助炮兵20聯隊,一起支援並做好第28旅團的堅實後盾。”
“28旅團將第二戰區的進攻打退之後,趁機往洛陽方向進攻,27旅團趁機準備將開封方向的八路軍殲滅。”
“給13師團的師團長發報,13師團在徐州不是還有一個26旅團嗎,讓他們從東往西進攻開封,我們從西往東進攻開封,務必將開封的八路軍全部通通的消滅。“
“現在我們華北戰場上,最大的敵人不是國軍,而是八路軍!都是陸軍部的那些傻子們,這個時候攻打武漢!”
“命令騎兵第18聯隊,工兵第14聯隊,輜重兵第14聯隊等,與我前往許昌,準備支援武漢會戰,阻擊國府第二戰區從洛陽往南進攻。”
半夜12點的時候,列車啟動的瞬間,土肥原賢二從車窗裡看到了鄭州的城牆,黑暗中城頭上的太陽旗雖然還在飄揚,卻顯得那麼孤零零。
他知道,恐怕自己可能再也回不來鄭州了,而此時車輪撞擊鐵軌的“哐當哐當哐當”聲,像在為他敲響喪鐘。
奉命支援洛陽方向的是日軍第14師團27旅團第2聯隊的一個步兵大隊和59聯隊剩餘的那個守衛在鄭州的步兵大隊,一共2200人,第2聯隊第一大隊大隊長佐藤正雄接到命令時,正在鄭州城外的倉庫裡清點搶來的糧食。
鄭州城外的日軍兵營,灰黑色的帳篷在北風中瑟瑟發抖,土肥原賢二賢二的命令像一塊巨石投入死水,第14師團27旅團第2聯隊的一個步兵大隊和59聯隊剩餘的那個步兵大隊,此時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混亂。
第2聯隊第一大隊長佐藤正雄的軍靴踩過結霜的操場,冰碴子在靴底碎裂的脆響,混著士兵們慌亂的腳步聲,織成一張令人窒息的網。
“扔掉所有非戰鬥物資!”佐藤的吼聲刺破晨霧,指揮刀在空中劃出冷光,劈向一個正往背包裡塞罐頭的士兵,“除了步槍、彈藥和三天乾糧,什麼都不準帶!”
那士兵嚇得手一哆嗦,牛肉罐頭“哐當”砸在地上,黃色的油汁濺在結霜的地麵上,很快凝結成乳白的冰。
士兵們像被驅趕的羊群,在帳篷間穿梭,第三中隊剛剛補充進來不到三個月的新兵鬆井正拚命往彈匣裡壓子彈,手指被凍得發僵,好幾次都滑了出去。
他的同鄉山本拍了拍他的肩膀,遞過來半截燒酒:“喝口暖暖身子,到了偃師,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
鬆井仰頭灌下酒,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他昨天剛收到家書,妻子在信裡說女兒上個月出生了。
操場邊的武器架前,士官們正分發擲彈筒和手榴彈,一個老兵將一枚九七式手榴彈塞進鬆井手裡,彈體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
“記住,拉弦後數三秒再扔。”老兵的手指劃過彈體上的紋路,“彆像前幾天那個蠢貨,把自己炸飛了。”
新兵鬆井點點頭,將手榴彈小心翼翼地彆在腰間,彈柄上的防滑紋蹭著掌心,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七點整,佐藤騎著一匹栗色戰馬站在隊伍前,2200名士兵排成歪歪扭扭的方陣,鋼盔在朝陽下反射出慘淡的光。
他拔出指揮刀指向洛陽方向,刀身映出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帝國的勇士們,38旅團正在偃師浴血奮戰!我們要像一把尖刀,插進支那軍隊的心臟!”回應他的隻有稀疏的呼喊,更多的士兵低著頭,望著腳下結霜的土地。
當炮兵第20聯隊的隊伍出發時,佐藤帶著自己的步兵大隊走在最前方,而59聯隊的那個步兵大隊,則是走在炮兵聯隊的最後方,這樣來確保炮兵聯隊不受攻擊影響。
當他們出發的時候,此時鄭州城的輪廓還籠罩在晨霧中。佐藤回頭望了一眼,看見城頭上的太陽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卻像一片隨時會墜落的枯葉。
他突然想起五個月前攻占鄭州時,自己曾在城樓上宣稱“要讓這片土地永遠沐浴天皇的光輝”,此刻想來,那誓言竟像個拙劣的笑話。
日軍沿著隴海鐵路西側的土路前進,腳步踏在乾硬的黃土地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路兩旁的白楊樹,此時雖然沒有落儘全部的葉子,但是部分光禿禿的枝椏像鬼爪般伸向天空,烏鴉在枝頭聒噪地叫著,仿佛在為這支隊伍唱挽歌。
等佐藤等人馬不停蹄的剛剛行至鞏義縣的一處高粱地時,前鋒突然停了下來,佐藤策馬趕到前麵,看見兩名尖兵倒在血泊中,額頭各有一個細小的彈孔——是被冷槍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