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的愧疚,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讓她喘不過氣。慕宸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能讓她陷入自我懷疑。她開始失眠,開始食欲不振,原本圓潤的臉頰變得消瘦,眼裡的光也一點點黯淡下去。
室友看出了她的不對勁,拉著她的手問:“婉寧,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慕宸對你不好?”
婉寧搖搖頭,強撐著擠出一個笑容:“沒有,他很好,是我自己不好。”
她不敢說,不敢告訴任何人,慕宸是怎麼用“愛”的名義,一點點折磨她的。她怕彆人說她“不純潔”,怕彆人說她“活該”,更怕慕宸會因此徹底離開她。
可這樣的日子,她實在撐不下去了。有一次,慕宸又提起她的過去,語氣裡滿是嘲諷:“寧兒,你說你以前那麼隨便,現在怎麼突然變乖了?是不是知道,除了我,沒人會要你了?”
這句話,徹底壓垮了婉寧。她看著慕宸冰冷的眼神,忽然覺得無比疲憊。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堅定:“慕宸,我們分手吧。”
慕宸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一直對他言聽計從的女孩,竟然會提出分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可很快又壓了下去,他盯著婉寧,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說什麼?分手?你以為你有資格提分手?”
“我沒有資格,”婉寧的眼淚掉了下來,“可我實在受不了了,慕宸。我們這樣下去,沒有意義。”
說完,婉寧轉身就走,她不敢再看慕宸的眼睛,怕自己會心軟,會後悔。可她不知道,她的轉身,卻讓慕宸心裡湧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他可以接受婉寧“不純潔”,可以接受婉寧愧疚討好,卻不能接受婉寧離開他。在他心裡,婉寧早已是他的“所有物”,怎麼能允許她主動逃離?
婉寧提出分手後,便開始刻意躲避慕宸。她換了手機號,不再去他們以前常去的地方,甚至向老師申請了換宿舍。她以為這樣,就能徹底擺脫慕宸,就能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可她還是太天真了。
分手的第三天,她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是一張照片——慕宸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色蒼白,手臂上插著輸液管,旁邊放著一張診斷書,上麵寫著“急性胃炎,需住院觀察”。
緊接著,消息又來了:“寧兒,我知道你在躲我。我這幾天吃不下飯,胃一直疼,醫生說我是太焦慮了。我不是想逼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婉寧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看著照片裡慕宸虛弱的樣子,想起以前他對她的好,愧疚又一次湧上心頭。她開始想,是不是自己太任性了?是不是慕宸隻是太在乎她,才會那樣對她?
沒過多久,又一條消息發來:“寧兒,我在醫院門口等你。我知道你不會見我,可我還是想等。就算你不原諒我,我也想再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
婉寧再也忍不住了。她抓起外套,一路跑到醫院門口,遠遠就看到慕宸站在那裡。他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臉色蒼白,眼下帶著濃重的黑眼圈,看起來憔悴極了,像極了瓊瑤劇裡為愛消瘦的男主。
“慕宸!”婉寧跑過去,聲音裡帶著哭腔,“你怎麼不在醫院好好待著?你要是再病了怎麼辦?”
慕宸看到她,眼裡瞬間亮了起來,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語氣裡滿是委屈:“寧兒,我想你,我太想你了。我知道我以前不對,我不該對你那麼凶,不該提你的過去。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一定好好對你,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他的眼神太真誠,語氣太委屈,讓婉寧瞬間忘了之前所有的痛苦。她點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好,我們重新開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慕宸緊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裡滿是“慶幸”:“太好了,寧兒,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婉寧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的體溫,心裡滿是慶幸——她以為,慕宸真的會改,他們真的能回到以前的樣子。
可她不知道,這不過是慕宸的“挽回手段”。那張診斷書是他偽造的,住院照片是他找朋友幫忙拍的,就連他的“憔悴”,也是故意餓了自己幾頓、熬了幾個夜裝出來的。他太了解婉寧了,知道她心軟,知道她愧疚,知道隻要他裝得夠“深情”、夠“可憐”,她就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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