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的嘈雜念頭塞滿了整個識海,曲意綿隻覺得一瞬間頭疼到幾乎要爆炸,與此同時,她那雙眼裡的血色也在不斷翻湧。
看起來十分駭人。
謝白衣乾脆利落踏入陣中的行為對她的刺激很大,再加上親傳剛剛一連串的話,腦海中堆積的怨恨險些要衝出體內。
為什麼?
自己想要站在修真界頂端又有什麼錯?
可隻是得知她與魔族有染後,謝白衣便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她的對立麵。
什麼正邪不兩立?
隻要能將她的修為快速提上去,中間需要那些人付出一些代價又怎麼了?
那是他們的榮幸。
可謝白衣卻認為那是她的錯。
他們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相配的兩個人,最終得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也因此,在看到少年那張久彆重逢的臉後,她在短暫的欣喜過後,也不可避免地勾出了一點恨意。
恨他為什麼不能理解自己。
相似的場景,相似的局麵。
這一次,謝白衣依舊頭也不回,選擇了去和他人同赴生死。
該死的天道也在其中屢次乾涉。
既然這樣,她當然要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楚弦音微微蹙起眉,她其實可以事不關己的,但想到曲意綿剛才發瘋似的質問,還是忍不住開口分辯了兩句,“據我所知,你之前在青雲宗的時候,師父和師兄他們待你分明都很好的吧?”
即便她自己不曾親眼得見,可自楚弦音入宗以來也將青雲宗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或許越明是不怎麼在乎那些難以入他眼中的弟子,但對於他親自收入門下的幾個親傳,也確實擔得上一句疼愛有加。
而顧瀾意幾人之間不管關係如何,對於同門總是會護著的。
說什麼不在乎她的感受?這如果都不算在乎的話那什麼才算?
你的在乎我的在乎好像不一樣?
曲意綿眸光一冷,驟然抬起頭,厲聲道“你知道什麼?”
她在看清說話的人後,新仇舊恨再次湧上心頭,“你不過是師尊後來收的弟子而已,如果不是我當初離開,青雲宗又怎麼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尖銳的魔氣打在楚弦音身上,好在她性子謹慎,再加上符修普遍都財大氣粗的,身上攜帶的護身法器和防禦符籙爆發出明亮的光。
隻不過在彼此巨大的實力差距下,符籙再多也很難扛住曲意綿盛怒之下的一擊,防禦性法器接連碎開,化作斑駁光點隨之消散。
楚弦音猛的吐出了一大口血,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臥槽,這個瘋子。”
一眾親傳都沒想到她忽然說動手就動手,連個招呼都不帶打的,舒月距離楚弦音最近,她眼疾手快甩出一樣東西,霎時間光芒大作。
九轉結因圖。
靈器級彆的法寶,可抵擋七次渡劫攻擊。
一張一合間,漫天魔氣被儘數攔截下來。
“沒事吧?”她偏過頭,輕聲詢問。
儘管楚弦音五臟六腑間還是一陣劇痛,但依舊一聲不吭,少女白著臉,搖了搖頭,“沒事,剛剛還要多謝你。”
舒月淡笑不語。
當初商量的時候顧瀾意將師妹托付給了他們,如今自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出事。
她剛才冷不丁露的那一手,看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江朝敘順手將療傷丹藥遞給楚弦音,他盯著已經被乖巧收回舒月掌心的寶物,隱約有點印象,“九轉結因圖?我記得那是煙霞宗祖師爺曾經親手煉製的靈器吧?據說可擋七次渡劫級彆的攻擊?”
舒月微微頷首,“不錯。”
“我靠。”
葉隨安頓時來了精神,探出個腦袋來看,“竟然被你們給偷出來了?你們長老知道這事嗎?”
深藏不露啊他們。
“喂喂喂,怎麼說話的你?什麼叫偷?”桑晚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明明是我們光明正大帶出來的。”
最近修真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他們煙霞宗又是五個宗親傳裡實力最弱的一個,大長老攔不住師姐帶人下山幫忙,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思來想去也隻好將靈器給他們一起打包帶走了。
否則的話若是真的遇到什麼危險,能打的親傳們還能掙紮一下,他們這些皮薄血脆的嘎巴一下死在那裡也不是沒可能的吧。
她眼巴巴的盯著舒月手裡看。
那畢竟是祖師爺留下來的靈器,能讓他們帶下山就不錯了,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放在師姐身上保管的。
說起來她都沒見過幾次呢。
不得不說,煙霞宗長老是真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