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它意?前後圍堵,徐平還能飛了不成?”
“嗯?你是在質疑朕?“說話間,隆聖帝指尖在案上重重叩擊敲擊,讓帳內的氣氛瞬間壓抑起來。“定山,你隨朕征戰多年,該知道勝也有許多種。”
許定山一愣,顯然不明所以。“末將的確愚鈍,未明陛下深意……”
“看看郭正軍,再看看你!明明在戍邊司當了那麼些年的司首,還以為自己是涼州營的臭丘八?”說罷,隆聖帝拾起案上錄冊便砸在了對方頭頂。“愚不可及!正軍,你來說。”
“……”幾息之後,郭正軍抱拳起身。“陛下聖明!咱們今日並非擺開架勢與之正麵攻伐。
徐平剛到萬峰嶺,營寨未立、兵卒未歇,我等趁其立身未穩發動奇襲,即便取勝,他心底也不會服。
他隻會覺得自己輸在倉促應對,而非實力不及。這樣的勝,於陛下而言沒有意義。”
“聽聽!聽聽人家說的,再看看你?沒腦子的臭丘八,什麼勾八玩意?”說話間,隆聖帝餘光一瞥,旋即負手起身。“朕要的,不是一場投機取巧的勝績,而是要磨一磨徐平的心性。
其人雖有反骨,卻有衝勁,敢打敢拚,是塊好料子,但也少了幾分沉穩。
今日這一戰,就是讓他明白,戰場之上半點疏忽都能讓三軍陷入絕境。
更要讓他知道,何為謀定而後動,何為戒驕戒躁。”
“陛下自是聖明,末將就是個丘八,隻懂打打殺殺,倒是讓陛下見笑。”
“看看!他還不服氣!“見對方如此,隆聖帝直接就笑了。“就你這心性,一輩子也就乾個司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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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定山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郭正軍從座位上起身,語氣很是恭敬。“陛下深謀遠慮,我等自是不及。卻不知接下來我軍該如何部署?還請陛下示下。”
“接下來兩日,全軍休整。讓兵士們修補甲胄、清點軍械,灶房多備些肉乾和熱粥,養足精神。
待三日之後,讓李尚武與盧承遠各率五百騎卒,去徐平的營寨叫陣。他若戰,爾等做做樣子即可。他若營門緊閉,往後每日都去,就指著他爹罵!懂嗎?”
“陛下!徐平今日吃了這麼大的虧,麾下兵卒死傷慘重,想必不會在萬峰嶺立寨!興許他此刻已經率軍回逃玉螭。
況且每日都去,糧草消耗頗大啊!”
“他不會走的。”隆聖帝語氣篤定,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徐平心懷奪取南境之誌,萬峰嶺之戰,是朕給他的機會,也是他唯一能名正言順掌控南境的途徑。
他若此刻退回玉螭,便等同放棄,以他的性子,絕不會甘心。
至於糧草嘛,玉螭距離萬峰嶺遠比思南要遠,調度也沒有思南來得便捷。朕就是要讓他誤以為咱們要和他打消耗戰,如此才能給這兔崽子下套!”說罷,他向前傾了傾身子,眯眼掃過麵前二將:“按朕吩咐的去做,其餘的無需你二人多想。”
聽聞此言,郭正軍與許定山對視一眼。雖心中仍有幾分不解,但也知曉帝王心思深不可測,絕非他們能輕易揣摩,當即齊聲躬身:“末將遵旨!”
待二人走後,隆聖帝嘴角輕揚,不停轉動著手中扳指。“好侄兒,三日之後,皇伯父再給你上第二課!
什麼叫引蛇出洞,什麼叫圍點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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