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蟬則穿著半舊的淺碧色衣裙,安靜地跟在隊伍末尾,低眉順眼,毫不起眼
隻有偶爾抬起的眼眸,看著那三座法壇時,深處會掠過一絲深藏的灼熱與篤定。
測靈根的過程簡單而震撼,三大法壇中央,各懸浮著一塊巨大的、晶瑩剔透的問仙石。
適齡的孩童依次上前,將手掌按在石上,心神沉靜,片刻後,問仙石便會亮起不同顏色、不同強度的光芒,對應著不同的靈根屬性與資質。
這時,廣場上會爆發出驚呼與歎息。
“天啊!金火雙靈根!上品!劍宗法壇亮了!”
“唉……五靈根,駁雜不堪,黯淡無光……沒希望了。”
“快看!枯禪寺那邊,水土雙靈根,中品!那孩子被一位大師帶走了!”
輪到蘇府子弟。蘇玉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在無數目光注視下,儀態萬方地走到九霄劍宗的法壇前。
她伸出保養得宜的纖纖玉手,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虔誠,按在了冰冷的問仙石上。
嗡——
問仙石驟然亮起!
青、藍、赤、黃四色光芒交織閃耀,雖然不算特彆耀眼,但也頗為醒目,尤其是藍色水)的光芒稍強於其他三色。
負責主持的劍宗修士是一位麵容冷峻的中年人,他掃了一眼,聲音平淡無波:“蘇玉,水、木、火、土四靈根,水屬性稍強,根骨中平。可入外門。”
四靈根!雖然不算頂尖,但能拜入執牛耳者的九霄劍宗,已是天大的榮耀!
蘇府眾人頓時喜形於色,蘇老爺更是紅光滿麵,他雙手緊握,不停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們蘇家有仙人了!”
蘇玉強壓著心中的狂喜,矜持地對修士行了一禮,退到一旁,接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豔羨目光,下巴抬得更高了,眼眸緩緩移動,最後挑釁地瞥了一眼角落裡的蘇蟬。
這下輪到蘇蟬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而卑微,緩步走向藥王穀那座青蓮法壇。
她的舉動並未引起太多注意,畢竟隻是個穿著寒酸的庶女罷了。
當蘇蟬的手按上藥王穀問仙石的瞬間,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間探入她的身體。
她的心中一緊,下意識地調動起那份記憶中覺醒的、對草木的親近感。
嗡——
問仙石亮起的光芒並不刺眼,卻異常柔和穩定,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隻見綠、藍、黃三色光芒如同三股潺潺溪流,和諧地交織流淌,其中綠色木)的光芒最為明亮純粹,帶著勃勃生機,藍色水)次之,黃色土)最為黯淡。
藥王穀法壇前,一位身著青碧色道袍、氣質溫婉的女修眼睛微微一亮。
她仔細感應著問仙石反饋的波動,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蘇蟬,木、水、土三靈根,木屬性親和極佳,根骨清透,心思純淨,甚好,可入我藥王穀為藥童子。”
她的聲音溫和,卻清晰地傳遍了四周,三靈根!而且木屬性親和極佳!
藥王穀的認可!
雖然起點隻是最低等的藥童子,但這意味著她蘇蟬,一個庶女,也獲得了仙緣!而且是在以丹藥靈植聞名的藥王穀!
巨大的反差瞬間引爆了議論。
“三靈根?木主生機?藥王穀這是撿到寶了?”
“蘇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一個四靈根入了劍宗,一個三靈根入了藥王穀?”
“嘖嘖,那個庶女……看不出來啊……”
蘇府眾人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蘇老爺的驚喜更甚,連聲道好。
主母陳氏臉色僵硬,勉強擠出笑容,而蘇玉,臉上的得意和驕傲瞬間凝固,如同精美的瓷器裂開了一道縫隙。
她死死盯著被藥王穀女修溫和目光注視著的蘇蟬,看著她那依舊低眉順眼卻掩不住一絲輕鬆的側臉,一股難以言喻的怨毒和嫉恨如同毒蛇般噬咬著她的心。
憑什麼?!
一個低賤的庶女,一個隻配給她提鞋的賤婢!憑什麼也能踏上仙途?!
憑什麼她木屬性的親和能得到藥王穀的青睞?!
而她蘇玉!
堂堂嫡女,卻隻得了劍宗一個“根骨中平”的評價?這不公平!絕不能讓這小賤人如願!!!
拜入仙門的喜悅籠罩著蘇府,蘇蟬的地位也悄然發生了變化,雖然主母和嫡姐依舊冷淡,但下人們的態度明顯多了幾分敬畏。
柳氏拉著蘇蟬的手,眼中含淚,一遍遍叮囑她入了仙門要更加小心謹慎,萬不可因一時得意而忘了根本。
蘇蟬一一應下,心中的傲氣在母親麵前被小心收斂,但那份對未來的篤定卻越發堅實。
她知道,這隻是開始,藥王穀才是她“廢柴逆襲”的真正起點!她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如何覺醒天賦,如何獲得上古丹爐……
然而,蘇玉的怨恨並未因時間的推移而消散,反而在嫉妒的滋養下愈發扭曲。
她無法接受蘇蟬與她“平起平坐”,甚至可能在未來超越她。
此時,一個惡毒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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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啟程前往各自宗門的前兩日,蘇府後花園中
蘇蟬獨自一人,按照習慣在僻靜的角落練習著藥王穀女修傳授的一個最基礎的“凝露訣”,試圖感受空氣中的水木靈氣。
她沉浸其中,並未察覺陰影處投來的陰冷目光。
突然,一聲尖銳的驚呼劃破寧靜!
“抓賊啊!小姐的‘鳳棲梧桐’金步搖不見了!那可是夫人賜下的及笄禮!”
整個後園瞬間騷動起來。主母陳氏帶著一群氣勢洶洶的丫鬟婆子迅速趕到。
那支金步搖價值連城,是蘇玉的心頭好,更是身份的象征。
“怎麼回事?”陳氏厲聲問道。
蘇玉的貼身丫鬟春桃哭哭啼啼,指著蘇蟬所在的角落:“奴婢……奴婢方才路過這裡,看到……看到蟬小姐鬼鬼祟祟地往袖子裡藏了什麼東西,金燦燦的!然後…然後小姐的步搖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