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隻是想法，卻不是辦法。”
李寶沒有辯駁，隻是道：“我有信心！”
“嗬嗬，我隻看到了自大。”
李茂苦笑道，“兒啊，咱李家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你莫以為你祖爺爺對你寵愛有加，你便能無往不利，嗬，要真是如此，李家何以被朝廷欺負到這個份兒上？”
李寶好笑道：“爹啊，你真以為這是咱李家的事？”
“？”
“這是大明的事、朝廷的事、皇帝的事，也是祖爺爺的事。”李寶笑眯眯道，“這麼多助力，焉有失敗之理？”
李茂愕然，繼而悚然。
“拉上朝廷……若是搞砸了，無論你，還是李家，都將萬劫不複！”
“爹你又錯了。”李寶輕歎道，“兒子何德何能去拉上朝廷？是上交給朝廷，李家充其量隻是個添頭罷了，這將是未來的國本，豈是一家之事？”
聞言，李茂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確定你沒有曲解你曾祖、天祖的心思？”
“曾祖著的書就在家裡，爹你可以去看看，曾祖已然寫的很明白了。”李寶心累道，“甚至連解題之法都給了，祖宗都掰碎了喂，咱們再吃不下去，可真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了。”
李茂還是有些猶豫。
“要不還是等你天祖回來吧？保險一點！”
“天祖雖說了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可這又不準，而且今日張居正……爹你也看到了，若不是皇帝逼得太急，堂堂大學士又豈會那般不顧風度？”
李寶疲倦道，“爹，你咋就不明白呢，正是因為祖爺爺遠在關外，皇帝才會如此逼人太甚，非是兒子自負激進，是皇帝不給咱們拖延的空間啊。”
李茂欲言又止，最終沉默下來。
半晌，
“一千五百萬怎麼說？”
“不給！”李寶苦悶道，“要是能輕輕鬆鬆拿出來，兒子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了。”
李茂一驚：“你要進京，當麵與皇帝說這些？”
“是！”
李茂不由得心慌起來，“這太冒險了，而且……你如何能保證，皇帝能完全明白你的用意，並且相信你？”
“我不能保證，不過……不是還有太上皇的嘛。”李寶笑嘻嘻道，“爹，你還不知道吧，太上皇早年微服私訪來過金陵，還做過兒子的老師，為兒子講述心學……”
“還有這事兒？”李茂驚愕，繼而狐疑，“你小子該不是為了讓我安心，信口胡謅的吧？”
“爹你不信，可以去向太姑奶奶求證！”
見兒子不似說謊，李茂緩緩道：“我會問的，可即便這是真的，又能如何？”
“太上皇會有足夠的耐心聽我講完所有。”李寶說。
“你就篤信太上皇能聽懂？”
“當然，兒子都能懂，太上皇沒理由不懂。”李寶正色道，“爹，非是兒子喜歡冒險，實在是沒彆的招兒了啊，咱家真沒那麼多真金白銀去投資了，再投……資金鏈就斷了。”
李茂糾結、掙紮……
良久，
“何日啟程？”
“明日！”
“這麼急？”
“皇帝更急！”
李茂頹然，“張居正這邊呢？”
李寶剛欲說‘我都進京了，還管他如何’，突然心思一動，壞笑道：“今日如此欺負我們父子，這事兒可不能這麼算了。”
“？”
“過兩日張居正指定還會再來，到時候爹你就告訴他，說兒子進京告他的狀去了。”李寶嘿嘿道，“嚇不死他，也要讓他難受。”
李茂一呆，繼而失笑……
隻是暢快的同時，更多還是憂心。
李寶安慰道：“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太上皇對我無感，可對天祖，太皇上一向是尊重的，爹你放心好了，最壞的結果不過是談不攏，兒子保證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李茂默了下，緩緩點頭，突然道：“小寶，爹……是不是太不中用了啊？”
“沒有的事兒。”
“真的？”
“當然，僅憑生了我這個兒子，爹你就是大功一件！”
“嗯……嗯？”李茂大怒，“你個兔崽子……”
李寶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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