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永青侯府門口。
李茂夫妻,朱載壡、李鶯鶯小兩口,一個個叮囑個不停……
見他們說個沒完,李寶隻好主動中斷話題,嗬嗬笑道:
“現在南北交通發達,無論乘船,還是乘車都方便的很,順利的話一月之內我就回來了,早去,才能早回。”
在場幾人,朱載壡是最放心的一個,順勢說道:“還是乘船吧,一來安逸,二來更省錢。”
李寶:“……”
李鶯鶯:_||
“行了,我這就走了,爹娘,姐姐姐夫,你們都回去吧。”李寶不等幾人再說,先一步登上了馬車,“老七,去渡口。”
馬車緩緩駛去,李鶯鶯先一步攙著娘親回了侯府,隻留下嶽丈和女婿……
李茂瞧了眼女婿,道:“好久沒去你那兒了,不請我去坐坐?”
朱載壡略感詫異,趕忙道:“嶽丈請。”
李茂當先一步,朱載壡緊隨其後……
李茂一邊走,一邊輕聲說:“這幾個女婿中,獨你是孑然一身的外地人,你也是最有出息的,我對你也一直挺滿意,如今李家分了家,永青侯府上下事物也由小寶打理,未來小寶偏向你和鶯鶯,也不會有李家人說三道四了。”
“以前李家人丁興旺,彼此卻沒什麼親情,大多時候都是利益當先,如今這一分家,反倒是親情味兒足了許多,人常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你可彆拿自己當外人了……”
朱載壡默默聽著,隻覺今日這老嶽丈,過於多愁善感了。
該不是一直為之前的銀券事件耿耿於懷,久而久之,鬱鬱了吧?朱載壡心裡想著,嘴上卻道:
“嶽父嶽母,還有小寶,從未拿我當外人,我又怎會見外?”
“嗯,就該如此。”
…
小院客堂。
嶽父與女婿相對而坐,桌子上擺著幾樣小菜一壺酒。
朱載壡隱隱覺得今日嶽丈不是與自己這個女婿談心的,於是主動道:“嶽丈可是有心事?”
李茂悵然歎道:“近些日子遇到了許多事,愈發覺得未來李家之艱難,奈何……唉,且不說李家已然分家,即便不分……小寶幾個兄長也沒能力為他分擔,我思來想去,未來能幫助小寶的人,也就你這個女婿了。”
“嶽丈放心,小婿能幫則幫,不能幫想辦法也會幫。”朱載壡為其斟上酒,輕笑道,“嶽丈不過才知天命的年紀,何至於此?”
李茂苦笑自嘲:“雖然才知天命,可我已然老了,縱觀李家這幾代永青侯,我是最不中用的了……”
見其如此,朱載壡莫名產生了共情心理,沉吟道:“嶽丈,小婿有些冒昧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茂啜了口酒,“說吧。”
“其實,您完全沒必要如此,更不用自責什麼。”朱載壡說道,“您祖父乃不世出的經商天才,堪稱驚才絕豔,您父親是水師總兵官兼永青侯,您姑奶奶是大明科技的奠基人……表麵看,自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定然會成為人中龍鳳,實則卻不然。”
李茂苦澀道:“你在為我找補?”
“不是。”朱載壡搖頭歎道,“長輩太強,晚輩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墮心,遇事會本能的第一時間尋求長輩的幫助……您少時有祖父,之後有父親,直至現在,您也還有姑奶奶,如此情況下,如此……就不足為怪了。”
李茂愕然。
朱載壡神色怔然,道:“不是晚輩太不爭氣,是長輩實在是太優秀了,優秀到即便是晚輩在少年輕狂的階段,也沒心氣兒去超越,如此一來,自然會懶怠。”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是人之常情。如不在晚輩幼年時開啟正確的心理引導,大多情況下,都隻會是長輩越強,晚輩越弱……”
朱載壡有感而發,李茂卻是神色異樣,繼當初女兒定親事之後,再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女婿……
好一會兒,朱載壡感慨完,卻見嶽丈正一臉怪異的盯著自己瞧,似是要看出點兒什麼,不禁渾身不自在,訕訕道:
“呃…,嶽丈乾嘛這樣看著小婿啊?”
李茂意味深長道:“你的人生很有故事啊。”
“我……我哪有故事,我……”朱載壡結結巴巴道,“來金陵之前,與鶯鶯成親之前,我,我的人生就是個事故……”
“是嗎?”
“是……啊!”朱載壡頭皮發麻——好好的,咋還整我這兒來了?
朱載壡強裝鎮定,乾笑道:“那什麼……嶽丈,您是知道我的,我來金陵是因為走投無路來尋親,我大伯堂兄您都清楚了解……真沒什麼故事。”
李茂幽幽道:“沒有故事?嗬,高祖從不照拂無名之人。”
(⊙o⊙)…
朱載壡冷汗涔涔。
老嶽丈這間歇性機智,咋個偏偏讓我給碰上了……朱載壡頭腦風暴,開始醞釀補救措施。
不料,
“算了,我也早已過了好奇的年紀,你既不願說,我自不好勉強。”
朱載壡:啊?
“不過……如果不影響感情、生活,我還是希望你能對鶯鶯坦誠一些。”李茂補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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