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嗬嗬笑道:“您不也說今兒大過年的嘛,難得休沐清閒,可不得好好享受一把兒孫繞呀,估摸著過會兒皇上、太子殿下就來了呢。”
說話間,黃錦瞥見遠處有人走來,不禁扭頭瞧去。
朱厚熜瞧見他動作,也側身凝望。
風雪中,兒子牽著孫子一步步走來……
“老了啊,真的老了啊……”朱厚熜輕聲呢喃。
小孩子再如何早熟也總有改不掉的孩子習性,臨近了些之後,小家夥迫不及待地撒開父皇的手,邁開雙腿於風雪中狂奔……
朱厚熜深深凝望著,忽的一笑:“這小子……類朕。”
憂鬱、惆悵、孤獨……隨著兒孫的到來儘數消弭,朱厚熜露出老懷大慰之色。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
這樣的人生似乎也不錯……朱厚熜想著。
小東西跑的賊快,眨眼間就到了近前。
由於速度太快,想刹車時已然來不及,小家夥慌亂之中左腳拌右腳,一個趔趄跪坐在地,足足滑出數尺遠,剛巧滑到皇爺爺腳邊。
朱翊鈞索性也不起身了,順勢磕了個頭,笑嘻嘻道:
“皇爺爺,孫兒給您拜年了。”
“你這小子……”朱厚熜哈哈笑著從懷中取出早就備好的紅包,“起來起來,喏,拿去拿去。”
“嘿嘿嘿,謝皇爺爺賞賜。”
小家夥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雙手接過,回頭揮舞著手中紅包向父皇炫耀……
朱載坖麵龐上掛著以前從未有過的愉悅笑意,腳步也加快了幾分,少頃,來到跟前。
朱載坖長長一揖,恭聲道:“新年在即,兒臣祝父皇龍體安康,願世清平。”
“這是你的。”
朱厚熜微笑著又取出一個紅包。
“謝父皇恩賞。”朱載坖雙手接過,小心揣入懷中。
接著,朱載坖又上前一步,輕輕拍去父皇大氅上的雪,輕聲說道:“父皇,這會兒雪大,回殿中吧。”
朱厚熜哂然一笑,忽然好似年輕了許多,淡然道:“太祖皇帝規定,後繼子孫皆要遵循五行相生之理,到了父皇這一代五行屬火,又怎懼這些許的風雪?”
他微微仰起臉,頜下長須迎風而動,語氣中帶著一絲傲然,似炫耀的說:
“這點風雪又算得了什麼,更大的暴風雪,父皇不也一樣闖過來了?”
小家夥當即拍馬屁道:“皇爺爺天下第一!”
“瞎說,太祖成祖才是天下第一。”朱厚熜當即糾正,不過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朱翊鈞嘿嘿笑著說:“皇爺爺,您五行屬火,孫兒可是五行屬金,可沒您這般抗寒啊。”
“還是朕的孫子會說話!”朱厚熜暢然一笑,轉過身,緩步向著大殿屋簷下走……
朱載坖亦步亦趨的跟著。
朱翊鈞率性隨意的跟著。
黃錦落在末尾,遠遠瞧著……
炭火燒的很旺,烤薯散發著焦香之氣,小家夥一早就嗅到了香氣,剛到簷下便笑嘻嘻的說:
“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呀。”
“嘴饞就是嘴饞,哪來這麼多俏皮話。”朱厚熜笑罵,正要彎下腰為孫子取烤薯,
朱載坖搶先道,“讓兒臣來吧。”
說著,以袖口墊著一手拿起一個烤薯,這才發現挨著碳爐的一麵已然烤焦了,遂對剛走來的黃錦道:
“黃公公,再烤兩塊吧。”
“哎?不要緊不要緊。”朱翊鈞忙說,“去掉烤焦的一部分就是了,山珍海味吃得,五穀雜糧亦吃得,不用這般講究。”
朱載坖一怔。
朱厚熜哈哈大笑,連連讚道:“不錯不錯,這話說的極好,朕的孫子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呢。”
“嘿嘿嘿……”小家夥接連被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撓著頭道,“也沒有啦,這些都是李先生教的……”
“李青啊……”朱厚熜恍然,釋然,接著又沒好氣道,“大過年的提他做甚,多煞風景啊,不提他了。”
“哎,是。”小家夥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心中卻想著——李先生啥時候才能再來京師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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