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傻眼。
“你……”
“想好了再說!”李青提前打斷。
三李一黃滿臉黑線,可誰也不敢開口。
隻有童言無忌的稚童,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嘟囔著:“爹爹的爹爹叫祖父,祖父的爹爹叫曾祖,曾祖的爹爹叫高祖,高祖的爹爹叫天祖……”
稚童聰明的腦袋瓜轉了一圈,一臉開心的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爺爺你應該叫祖爺爺叫太爺。”
稚童說完,驕傲的挺起小胸脯,等待著娘親,姥爺,舅舅的誇獎。
可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誇獎。
稚童有些不開心了,不過隻當是自己算錯了,撓了撓腦袋瓜,又開始掰著手指頭嘟囔:
“爹爹的爹爹叫祖父……”
少頃,
稚童抬起頭,堅定地點了點腦袋瓜,奶聲奶氣道:“就是叫太爺!”
還是沒人誇獎他,甚至都不理他。
稚童哇的一下哭出聲來,拽著老道士的衣角,哭道:“爺爺,你快叫啊,你叫太爺爺啊。”
朱厚熜腦門青筋直冒,嘴角直抽抽。
“哇……!”
稚童哭的更凶了。
老道士頭都要炸了。
李青卻怡然自得,極有耐心的等著當太爺。
三李一黃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麼僵著,場麵一度極度尷尬……
許久,
“太爺。”
這一聲細若蚊蠅,低不可聞。
李青掏了掏耳朵,“什麼?”
“……太,太爺。”
依舊低不可聞。
李青又掏了掏耳朵,一臉的詫異。
“太爺!”朱厚熜咬牙切齒,破罐破摔道,“太爺,你滿意了吧?”
“啊哈哈……哎。”李青暢然大笑,得了便宜還賣乖,“瞧你,你就是不叫,我也不會說你什麼啊。”
“你……你就氣我吧!”老道士破了大防。
稚童卻破涕為笑,嚷嚷著:“我說對了,我算對了。”
眾人:_||
朱厚熜生無可戀的一歎,心道:“這叫什麼事兒啊,明明輩分兒早就亂了,為何到我這兒就非得較真兒,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爺爺,我說對了,我說對了。”稚童繼續嚷嚷,一臉‘快誇我’的模樣。
“……”
爺爺到底疼愛孫子,平複了一下情緒,蹲下身子努力擠出一絲笑,“說對了,我孫子真聰明。”
稚童得償所願,開心的昂起腦袋,露出一排小白牙。
如此一幕,令老道士苦悶至極的心情,得到了一絲絲慰藉。
李鶯鶯忙抱起兒子,訕然道:“公爹您剛來,又領著兩個小家夥逛了小半日,快些歇息歇息吧,兒媳就先回去了。”
李茂李寶父子忙也道:“家裡忙,我們也先回去了。”
朱厚熜點了點頭。
父子姐弟如蒙大赦,忙拽著意猶未儘的少年出了院子。
人一走,朱厚熜再也按捺不住火氣,罵道:“無不無聊,幼不幼稚,我吃癟你很開心嗎?”
“呃……你想聽實話?”
“我……”
朱厚熜自然知道實話是什麼,李青的嘴臉已經說明了一切。
黃錦一邊安撫主子,一邊抱怨道:“李青,你也是……可不能再這樣了。”
“關我屁事,是他孫子要他叫的,又不是我……”
“你再說,你再說……”
“……李青你彆說了!”
李青撇了撇嘴,哼道:“你覺得你吃虧,我還覺得我吃虧了呢,真要是按照輩分算,你叫我一聲太爺都是占便宜,你就偷著樂去吧。”
“哎呀,你可彆說了……”黃錦轉過身就要捂李青的嘴。
李青連連後退,笑眯眯道:“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言罷,徑直去了客堂。
朱厚熜獨自生了好一會兒悶氣,最終在黃錦的安撫下,咽下了這一口氣。
這時,
兄弟倆也回來了。
見父皇一臉抑鬱之色,還當是憂心自己,忙上前一個勁兒認錯,稱自己不懂事,並解釋話都說開了。
朱厚熜總算是有了發泄的地方,逮著兄弟倆一陣數落……
罵的兄弟倆都懷疑人生了。
尤其是朱載壡。
不是,話沒說開、載坖心結沒解開之前,您不開心,現在話已說開,載坖的心結已解,您還不開心,兒子我不白忙活這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