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性格較為直率的梁興,卻有些不合時宜地提出了疑問。
“陳先生,某有一事不明,為何不先派遣快馬,或使異人施展那‘千裡傳音’之術,提前通傳消息?”
“若我軍得知,必可北上接應,諸位也不至於……不至於艱辛至此啊?”
說罷,他看了看貂蟬母子的慘狀,後麵的話有些說不下去。
劉譽聞言,苦笑一聲:“我們異人的‘千裡傳音’並非隨時可用,限製頗多。”
“再者,千裡之途,關卡林立,曹操、孫策等人既存心攔截,必定封鎖所有要道,嚴加盤查。”
“尋常信使,如何能過得來?恐怕尚未出境,便已遭擒殺。”
“除非像主公那般實力強大,我等尋常異人,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我們知道冀州開戰的消息,都已是半年前了,這意味著……”
沐悠悠接過話頭,俏臉上滿是震驚與憐憫“先生,難道你們……整整逃了半年?”
陳宮沉重地點了點頭,臉上是化不開的疲憊。
“確是如此,我等最初也曾想轉向西麵,求助朝廷。”
“可惜……洛陽周邊,曹操、袁術均有重兵蹲守,關卡如鐵桶一般,我軍連洛陽的邊都摸不到,遑論入京求救。”
沐悠悠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媽呀……這全境戰場禁製,莫非就是為了限製消息傳遞?”
“這……這也太離譜了吧!真正的千裡大逃亡啊!係統…也太狠了,這不妥妥的劇情殺嗎?”
她的話帶著異人特有的術語,周圍一些原住民將領聽得似懂非懂,但大意卻能明白。
劉譽思索片刻,緩緩搖頭:“不,我倒覺得,此事或許與我們南越有關。”
“諸位若能安然抵達南越,我南越實力必將再次暴漲。”
“這……是一種讓其他諸侯,乃至讓……讓‘朝廷’都感到忌憚的不平衡。”
“所以,必定要加以限製,不可能讓我們輕易北上接應。”
“即便我們當時強行出兵,恐怕不僅接應不到,反而會引來孫劉聯軍趁虛進攻我南越本土。”
陳宮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似懂非懂。
“劉將軍所言,我等不明,但相信這是真的!”
“還有一事....那張燕擒了我主,卻並未加害,亦不肯放人。他要求南越王親自北上談判,才肯釋放我主。”
“所以……我等此番前來,並非單純托庇,實亦有相求之意,此乃拖累之舉,心中實在……實在慚愧難安!”
此言一出,劉譽、沐悠悠等人皆是默然。
原來背後還有如此糾葛!
呂布被俘,張燕以此要挾南越王親自北上,這其中凶險,不言而喻。
劉譽歎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紛亂思緒:“陳先生言重了,有結義之實,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此事容後細議,眼下諸位最需的是休息,我已命人去尋馬車,稍後便護送諸位回城,好生安頓,療傷進食。”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名一直低垂著頭,身著不合體盔甲的“士兵”,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壓抑已久的悲聲終於衝破喉嚨,那聲音竟帶著幾分女子的清脆與淒楚。
“懇請將軍……幫我……幫我贖回我娘的屍首……所需錢財……日後我一定償還!”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那“士兵”抬起頭,盔簷下是一張同樣充滿血汙的臉龐,眼中充滿了悲痛與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