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看見什麼,看見南易風半倚在床邊,雙腿隨意地交疊著,一隻手拿著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機械地滑動著,眼神落在手機屏幕上,心安理得的玩著手機。
南微微的眼睛瞬間瞪大,像兩顆即將爆發的玻璃球,原本卸完妝後稍顯柔和的臉部線條,此刻因為憤怒而變得緊繃。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
她想起之前自己負氣離開時,滿心的委屈和難過,而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還有心思玩手機,仿佛之前發生的爭吵和矛盾都與他無關。
委屈和憤怒的淚水在眼眶裡迅速聚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在眼眶裡直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南微微用力地咬著嘴唇,試圖把眼淚憋回去,可那股子氣還是順著胸口往上湧,堵得她難受。
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打濕了她剛剛卸完妝、白皙而又有些憔悴的臉龐。
她猛地一跺腳,那“咚”的一聲悶響,仿佛是她憤怒的宣泄。
緊接著,她踏著重重的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南易風的心上,帶著無儘的怒火和失望。
她沒有絲毫停留,徑直朝著樓下走去,高跟鞋與地板碰撞發出的“嗒嗒”聲,在寂靜的彆墅裡回蕩,仿佛是她憤怒的鼓點。
她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南易風玩手機那漫不經心的樣子,越想越氣,嘴裡還小聲嘟囔著。
“瞧瞧他那副德行,就像個死人一樣,毫無生氣。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居然會看上這樣的人!我真是瞎了眼啊!本來還想著回來後能跟他心平氣和地談一談,現在這樣,南易風明擺著不想談,哼,我南微微就是睡沙發,也不想跟他在一張床上睡呢!誰稀罕啊!你又不是黃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充滿了倔強。
到了樓下客廳,南微微直接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了下去,把身子往沙發裡一窩,雙手抱在胸前,像是在給自己築起一道防禦的城牆。
她把頭扭向一邊,眼睛盯著窗外的夜色,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打濕了沙發的一角。
她心想,就讓南易風在上麵好好反思反思吧,自己才不要上去受那個氣。
南易風原本還沉浸在自己那有些混亂又心不在焉的狀態裡,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機械地滑動,心思卻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
突然,一陣“嗒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便是南微微踏著重重步子下樓的聲音,那聲音仿佛帶著無儘的怒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讓他瞬間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正好看見南微微那氣鼓鼓、眼眶泛紅的模樣,她的眼神裡滿是委屈和憤怒,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
南易風一臉茫然,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心裡直犯嘀咕:“這,又是怎麼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在卸妝嗎,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女人心,海底針。”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清楚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可還沒等他細想,南微微就已經“砰”的一聲關門,出去了。
坐在了沙發上,把身子蜷縮成一團,頭扭向一邊,看都不看他一眼。
南易風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手機隨手丟在了一旁,那手機在柔軟的沙發上彈了一下,便靜靜地躺在了那裡。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眼睛緊緊盯著南微微的背影,希望能從她的舉動中看出點什麼端倪。
然而,南微微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像,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等了片刻,不見南微微再上樓睡覺,南易風心裡有些著急了,他擔心南微微這樣會著涼,畢竟晚上氣溫低。
於是,他起身緩緩走到樓梯口,探出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借著客廳裡昏黃的燈光,他看到南微微已經在沙發上躺下了,整個人裹得緊緊的,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那模樣,既讓人覺得可憐,又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南易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進臥室,從衣櫃裡拿出一床柔軟的被子。
他抱著被子,腳步輕緩地走到客廳,來到南微微身邊。
他輕輕地把被子展開,慢慢地蓋在南微微身上,動作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貝。
蓋好被子後,他蹲下身子,看著南微微那緊閉的雙眼和微微顫抖的睫毛,輕聲說道:“晚上冷,凍著了還得去醫院,麻煩。”
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仿佛在努力化解兩人之間那無形的堅冰。
本來南微微窩在沙發上,身體被那輕柔的被子覆蓋的瞬間,心裡剛湧起一股暖流,那股暖意順著血液流淌至全身,讓她原本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了幾分。
她微微眯起眼睛,正打算享受這片刻的溫暖與寧靜,卻沒想到南易風緊接著冒出一句“生病麻煩”。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噗嗤”一聲,瞬間刺破了她心中剛剛築起的感動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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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緩和下來的火氣“噌”地一下又冒了上來,而且比之前燒得更旺。
她隻覺得胸口像是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快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
她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委屈,毫不猶豫地抬起腳,用力將被子蹬到了地上,那被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重重地落在了地板上。
南易風,,,,
“南易風,你什麼意思?什麼感冒生病麻煩,意思我是一個麻煩?”
南易風,,,“我不是好心提醒你嗎?生病打針吃藥,不麻煩嗎?你又不喜歡打針,每次都嗷嗷叫,我關心你啊。”
“關心我?屁話,你,,,少在那裡假惺惺的!王八犢子。”
南微微怒吼道,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尖銳,在寂靜的客廳裡回蕩。
她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因為用力而嵌進了掌心,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此刻她滿心都是對南易風的不滿和怨恨。
南易風正準備轉身離開,聽到南微微的怒吼,腳步頓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動作顯得有些遲疑,仿佛身體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靈活性。
麵龐上,原本應該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此刻卻被滿滿的疑惑和無奈所籠罩,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雙眼凝視著南微微,那是一種複雜的目光,其中既有對她的不解,又似乎隱藏著一絲被傷害後的痛楚。
這絲痛楚若隱若現,卻如同一根細刺,深深地紮在他的心頭,無法輕易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