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時間線,鴻道中洲。
天南山。
泠畫學著蘇牧的樣子,將禦雷訣寫於劍鋒之上,導致原本就難以掌控的雷暴瞬間失控,擊殺周圍業障仙後,向著天南弟子無差彆進攻。
“泠畫!”
“修得胡鬨!”
鼎章上人見狀,立即伸來援手,湮滅不受控的劍雷。
望了一眼浮島上,同樣以劍禦雷卻穩如山巒的蘇牧,失笑地搖了搖頭。
傳音警醒說:“沒學會走,就先學跑,這沒有問題,先問問自己是不是天才。泠畫,有些人的天賦,是學不來的,好好走自己的道。”
泠畫心裡一驚,背後滿是香汗,急忙回道:“弟子明白!”
隨著業障仙不要命的進攻,天南山的傷亡越來越重,不少弟子根本不是死在衝鋒的路上,而是沾染業障後被昔日同窗斬殺。
蘇牧立即注意到,一股失敗、寂寥、悔思的情緒,在天南水、木兩輩弟子間急速傳染開,不少人已經下不動刀。
“咚!——”
千鈞一發之刻,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天南山主峰之上,傳來宏大的聲音,無悲無喜,說:“何方宵小,竟敢在我天南山放肆!”
“咚!——”
又是一聲鐘磬之音,金色漣漪從主峰上瞬間蕩開,那些衝破護山大陣的業障仙,如枯葉般被秋風掃落,一片片垂於山下。
這是,法寶!
蘇牧這才意識到,這不是一般的鐘磬,而是具有極強殺傷力的法寶。
掃滅這些業障仙後,天南山開山祖師緩緩顯出真身。
隻見整個天南山脈的靈氣,瞬間暴走,向著主峰旋渦彙聚,凝聚出一輪功德環冕,冕下一位豐神俊逸的青年道人顯出真身。
“貧道,天南山黎焱真人,不知是哪方道友來此,莫非真要與我天南決一死戰不成?”
黎焱真人右手一抬。
蘇牧看見,那是一把翠玉金杵,直接撞破空間,留下漫天功德寶光,砸向躲藏在業障空殼之後的元凶巨惡。
“轟!”
一聲爆炸,撕裂護山大陣。回應翠玉金杵的,是一柄彎月環刀。兩大法寶碰撞出的力量,直追深紅神權。
“我師弟半月前慘死於天南山外,道友難道不想給我一個交代嗎?”彎月環刀飛回,一位白衣道人出現,同樣仙風道骨,看不出半絲半縷的陰邪之氣。
黎焱真人收回玉杵,說:“道友說笑了,半月前的那場大戰,起因在金鼇島,斬你師弟的是一位自稱‘太一’的聖人老爺。”
“與我天南山何乾?”
“道友莫不是欺我年輕?”對麵一聲冷笑,“你我誰不知道最後兩位聖人,已經在千年前誕生,何來新聖人?”
“莫要說這不知來曆的狂悖之徒!”
“就算是峨眉山的趙公明,三仙島的雲霄娘娘,這等天地有數的大能,一樣萬年不入聖人之列,何來第七位聖人?”
“定是你這老道,喬裝陰險,偷襲我師弟。”白衣道人勃然大怒,“怎麼!敢做不敢認嗎!”
黎焱真人:“……”
好一場無妄之災!
就因為事發生在天南山外,賬就算到他的頭上,這些個業障仙真是一點道理不講!
“那道友何不去金鼇島問問?”黎焱真人問。
“笑話!”
白衣道人一臉鄙夷,說:“那金鼇島是何等所在,截教有名的修仙道場,那十天君的名聲何等響亮,我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黎焱真人聽懂了,這就是來找茬的,柿子要挑軟的捏。
“既如此。”
“道友何必如此七拐八繞,不如挑明了說,你就是欺我天南山實力不濟,尋個由頭來此殺人煉寶,凝聚業障!”
“嗬。”白衣道人冷笑。
“道友胡說什麼,我是來幫師弟報仇的。至於你門下死傷的弟子,不過是你這個掌門不作為,直接束手就擒何來這等災禍?”
“貧道這也是幫你曆練一下弟子,一次性收這麼多,七八成都是廢物。”
“依我看,整個山門,也就那一個少年有資質,不如舍了送給貧道,貧道保證隻需百年,就能送還一位地境雲中界的仙人!”
白衣道人右手一指,幾千目光彙聚在蘇牧身上,但凡學過望氣術的,都能看到籠罩在他頭頂的祥雲寶光。
“喂!少年,你可願意?”白衣道人問。
蘇牧不緊不慢,抽出一方錦帕,擦掉佩劍上的汙血,抬起頭問:“仙長欲收我為徒,卻連山門都不說,可見心不誠。”
鐘陽老道麵色一緊,小孩子胡說什麼呢!
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黎焱真人倒是一臉興趣,打量著這個給宗門引來禍端的新弟子。原來對方除了殺人修煉業障外,還想撈個繼承人回去。
五大部洲內,一個有資質的年輕俊傑,往往比一件靈寶更能吸引人。越是大宗門越是重視道統傳承,聽說那三清聖教,一個比一個護犢子。
“哈哈哈……”
白衣道人大笑著,說:“你小子不錯,膽子大,我就喜歡膽子大的。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今天你如果乖乖跟我走,我就放過天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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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
“就算殺不光所有人,我也能屠空水、木兩輩!”
白衣道人滿臉微笑,問:“如何?”
經典的道德綁架!
蘇牧頗有些意外,原來業障仙不等於沒腦子,隻是沒道德,相反沒有道德的他們,更加具備戰術上的靈活性。
如果蘇牧不答應,隻要再死一個人,那麼這個人的師兄弟們,就會將仇恨記掛在他身上。然後麵上和和氣氣,私下百般刁難。
如果死上幾百個,蘇牧在天南山基本也就混不下去,走到哪都有人嫉恨。除非,往後修行的日子,隻窩在小院,哪裡都不去。
這個算盤打得蠻精明的嘛。
可惜。
蘇牧不在乎。
剛準備出言反駁,順便送上一件驚喜,就聽到黎焱真人開口,說:“道友。欺辱我天南山,直接衝貧道來即可,何苦為難一位小輩?”
“業障仙也是仙,將此等無妄因果,強加給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有辱你的仙冕。”
“我天南山,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弟子,隻要貧道在一天,你就不可能帶走任何一個人,貧道自信有這個實力!”
說罷,黎焱真人以手撚訣,大道真言在山間翻飛,一座埋藏已久的大陣緩緩浮現,各位長老立即趕赴各自區域。
蘇牧的心思不在白衣道人身上,智慧序列立即掃描大陣,試圖解碼、學會這等精妙的陣法。
洞天、仙術、煉器、陣法,真的看一行愛一行,他什麼都想學!
“既然道友執意開戰,那貧道也就……”白衣道人眼中滿是不屑的獰笑,“拿出全部的本事,試一試你天南大陣。”
“月魂幡,開!”
白衣道人撚訣,一麵巨大的、皎潔三角旗幡在他身後升起,月光囚禁業障魂靈,但旗幡卻散發著宏大的功德寶光。
“這怎麼可能?”黎焱真人臉色一變。
如此強大的業障仙,怎麼可能會擁有這等撼天動地的功德仙道?
莫非是某種秘法,將隕落功德仙的功德悉數囚禁,煉為己用?
汙染、黎明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