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珂萊特靠在牆邊,看著梅芙鬆了口氣的樣子,嘴角卻又勾起了一抹輕佻的笑,完全沒有要安慰的意思,反而落井下石地開口道:“唉,梅芙,現在知道擔心了?早知道當初在雪山上,就該跟艾倫一起勸塞露貝利亞早點趕路,也不至於現在在這裡瞎擔心。不過也是,炎族那麼弱,就算我們趕回去,說不定也幫不上什麼忙!畢竟金族有人皇劍,炎帝再厲害,還能打得過神器?”
“妮珂萊特!”梅芙的臉色瞬間又變了,帶著點委屈和憤怒,“炎族才不弱!炎帝陛下很厲害,一定能打敗金尊的!你彆在這裡說風涼話!”
“我說的是實話啊。”妮珂萊特攤了攤手,語氣裡滿是無所謂,“人皇劍可是神器,能斬殺神獸,炎帝的境界雖然高,可也隻是源尊,還沒踏足神境吧?你要是不信,等我們回炎域,你就能看到炎帝被金尊打得落花流水了。”
“你!”梅芙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她知道妮珂萊特說的是事實,可她就是不願意承認炎族會輕易戰敗。
“妮珂萊特,彆再說了。”塞露貝利亞皺起眉,語氣裡帶著點責備,“梅芙已經很擔心了,你就彆再刺激她了。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合作的事,不是調侃炎族。”
妮珂萊特撇了撇嘴,沒再說話,卻還是對著梅芙做了個鬼臉。
那鬼臉很俏皮,卻帶著點挑釁的意味,氣得梅芙又低下了頭,攥緊了鬥篷。
就在這時,艾絲蒂爾卻突然皺起眉,淺米色短連衣裙的領口被她攏了攏,語氣裡帶著擔憂。
她看向塞露貝利亞,淺褐色的眼睛裡滿是嚴肅,“森域安全,可妖精族本身呢?利厄叔父的境界已經大不如前,我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強壓著咳嗽,故作鎮定。金族有金尊,還持有人皇劍,要是金族打完炎族就轉頭打森域,妖精族能扛得住嗎?”
這話一出,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艾絲蒂爾的話,像是戳中了所有人的痛點。
妖精族人數本就最少,實力也比其他種族弱些,利厄境界下滑後,更是沒了能扛打的強者。
塞露貝利亞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雪白的長耳微微繃緊,指尖的森能不自覺地凝聚成細小的藤蔓,纏繞在木桌腿。
她沉默了片刻後,語氣卻又比剛才沉重了些,“你說得對,這是我們必須麵對的問題。妖精族確實扛不住金族的攻擊,尤其是在炎族戰敗後,金族士氣正盛,手裡還有人皇劍,森域的防禦會變得異常艱難。”
“那怎麼辦?”梅芙趕緊抬頭,眼裡的擔憂又湧了上來,“我們不能看著妖精族被金族攻擊啊!父親肯定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艾絲蒂爾靠在牆邊抱著胳膊,淺米色短連衣裙的裙擺被她無意識地扯了扯,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凝重,“還能怎麼辦?要麼趕緊阻止金族打炎族,要麼就找更強的幫手!可現在除了白虎神薇薇安,還有誰能打得過金尊?總不能指望光族吧?他們巴不得我們內鬥,好坐收漁翁之利。”
“之前那薇薇安不就是被人皇劍斬傷才躲進了神域?你們還真能指望上她?”妮珂萊特本已經不想開口,但此刻聽著他們把希望寄托在了一個手下敗將的身上,卻又忍不住地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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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妮珂萊特說的沒錯!阻止金族打炎族,就得先解決東麵的岩族危機!”塞露貝利亞突然開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指尖的藤蔓緩緩消散,“隻有儘快毀掉岩族的物資,讓光族在東麵亂起來,我們才能有時間趕回水域。到時候,隻要水皇能從龍神殿出來,水族就能穩住局麵!我們也就能集中精力趕回炎域,去幫炎族對抗金族!這樣一來,金族就沒可能去攻打森域了,妖精族的危機也就能解除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長耳微微動了動,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所以,和阿登合作是目前唯一的選擇。我們沒有時間猶豫,必須儘快行動。明天我會和艾倫一起去見阿登,敲定合作的細節;妮珂萊特,你和艾絲蒂爾一起,去村落裡收集岩族的情報;莉迪婭,你帶著梅芙和古尼拉在客店,負責整理我們現有的物資,順便用你的水能設下結界,防止有人偷襲。”
“憑什麼我要跟她一起?”妮珂萊特立刻皺起了眉頭,狐耳卻耷拉下來,帶著明顯的不情願,“我跟她合不來,一起去收集情報隻會耽誤事!”
艾絲蒂爾也冷冷開口拒絕道:“我也沒興趣跟她合作。她太衝動,容易暴露行蹤。”
“這不是在開玩笑,我們沒那麼多時間!”塞露貝利亞的語氣陡然變得嚴肅,指尖的森能漫出,在兩人之間凝成一道細細的綠線,“你們兩個雖然合不來,但隻有合作才能最大限度地收集情報。如果因為你們的私人恩怨耽誤了大事,導致岩族的物資沒毀掉,水族和妖精族出了意外,你們能覺得安心嗎?”
妮珂萊特張了張嘴,還想反駁,卻被塞露貝利亞堅定的眼神堵了回去。
她狠狠瞪了艾絲蒂爾一眼,語氣裡卻又滿是不甘地答應道:“行,我跟她一起去,但要是她拖我後腿,我可不會客氣!”
艾絲蒂爾也沒再反對,隻是靠回角落,語氣冷淡地回應道:“隻要你彆衝動,我就不會拖後腿。”
莉迪婭點了點頭,長耳輕輕晃了晃,語氣裡帶著讚同:“我沒問題,明天一早我就用水能在周圍都設下結界,絕對不會讓外人輕易察覺!”
梅芙也趕緊應聲,暗紅色鬥篷的兜帽滑下來一點,露出她泛紅的耳尖:“我會好好整理物資,會讓大家擔心的。”
而古尼拉像是對這一切,已經沒有了興趣,隻是麵無表情地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卻又不再作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艾倫身上,他是最後一個沒表態的人。
艾倫坐在木桌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木桌邊緣,心裡滿是猶豫。
他看著眾人堅定的眼神,又想起母親的計劃,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難受得厲害,“我、我擔心...如果我們和阿登合作,會不會反而促成我母親的計劃?萬一大戰提前爆發,我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你放心,我們不會成為你母親計劃的棋子。”塞露貝利亞走到他身邊,蹲下身,與他平視,長耳微微耷拉下來,帶著安撫的意味,“我們和阿登合作,是為了毀掉岩族的物資,讓水族安全,讓我們有時間趕回炎域!這和你母親的計劃雖然有重疊,但目的完全不同。你母親想利用水族和岩族的矛盾,為全麵戰爭鋪路;而我們想做的,是阻止戰爭,保護我們在乎的人。”
她頓了頓,指尖的森能輕輕落在艾倫的肩膀上,帶著溫和的暖意,“艾倫,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有自己的判斷。你母親的計劃或許有她的理由,但我們不能因為她的計劃,就放棄我們想保護的東西。現在的我們,沒有時間猶豫,隻能往前走!也隻有繼續往前走,我們才能看到希望。”
艾倫看著塞露貝利亞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邊眾人期待的目光,心裡的猶豫漸漸消散。
他深吸一口氣,攥緊了衣角,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好,我同意和阿登合作。明天我會跟你一起去見他,敲定合作的細節!我也不會讓母親的計劃,毀掉我們想保護的東西。”
塞露貝利亞點了點頭,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按照計劃行動。現在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應對接下來的事。”
眾人紛紛起身,準備回房。
妮珂萊特原本還想著跟艾倫擠一張床,好繼續調侃他。
可經過剛才的討論,心裡的那點興致卻又早就沒了。
她看著艾倫和梅芙都站在房間門口,突然擺擺手,語氣裡帶著點不耐煩:“梅芙,你跟他擠一張床吧!我自己還能睡得舒服點!”
“啊?”聽到這讓人羞愧難當的話語,艾倫和梅芙卻瞬間都紅了臉。
梅芙趕緊擺手,暗紅色鬥篷的兜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聲音細得像蚊子叫:“不、不用了,我、我自己睡地上就行...地上鋪點稻草,不冷的。”
“不不不!不行!我睡地上...”艾倫可舍不得讓她們任何一個睡在地上,雖然已經滿臉通紅,卻還是趕緊搶先要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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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妮珂萊特這麼說,其實也不過是有意識試探一下梅芙,但看她們都這麼慌張了,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了。
緊接著,她就不由分說,伸手拽住了梅芙的胳膊,“那行,你跟我睡,艾倫睡另一張床!”
梅芙還想反駁,卻被妮珂萊特拽著往床邊走。
房間裡隻有兩張木床,挨得很近,中間隻隔了一小段距離。
艾倫看著兩張床上鋪著的粗布床單,能清晰聞到妮珂萊特身上的香料味和梅芙身上的乾花味,心裡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他背對著兩人躺下,木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腦子裡滿是明天和阿登的談話,還有母親的計劃,可眼角的餘光,卻又忍不住往身後瞟去。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兩張床上,能看到妮珂萊特的狐耳豎在枕頭上,偶爾會輕輕動一下。
梅芙的頭發散落在床單上,卻像紅色的綢緞般,她的呼吸很輕,還帶著點淺淺的起伏。
“你是不是在偷看?”妮珂萊特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明顯的戲謔,“我就知道你沒那麼老實,背對著我們,心裡指不定在想什麼呢。”
艾倫瞬間僵住,趕緊閉上眼睛,語氣裡滿是慌亂,“沒、沒有,我、我睡著了,剛才是不小心動了一下。”
“睡著了還能說話?”妮珂萊特輕笑一聲,翻身坐了起來,狐耳微微一晃後,眼神裡帶著玩味,輕聲建議道:“不然我們拚床吧?一張床有些太擠了,拚起來還寬敞些!這樣,你也不用總想著偷看了!”
“不、不用了!”艾倫趕緊拒絕,耳尖燙得像要燒起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我、我這樣就好,不用拚床。你們趕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妮珂萊特沒再調侃他,隻是笑著躺下,房間裡也漸漸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艾倫卻怎麼也睡不著,鼻尖縈繞著妮珂萊特身上的香料味和梅芙身上的乾花味,心裡又慌又亂。
她既擔心明天和阿登的合作,又忍不住想著身後的兩人。
天還沒亮透,獸人村落裡隻有幾顆疏星掛在墨藍色的天空中,連早起的公雞都沒來得及打鳴。
客店的房間裡,艾倫卻已經醒了不是自然醒,是被身後傳來的“窸窸窣窣”聲吵醒的。
他僵著身子躺在床上,背對著另外一張木床上,卻能清晰感覺到身後的動靜。
妮珂萊特翻了個身,狐耳不小心不自覺地抖了一抖,卻給人一種意外的俏皮。
梅芙的呼吸聲輕輕落在枕頭上,偶爾還會發出一兩聲淺淺的夢囈,聽起來像小貓的嗚咽。
昨晚的煎熬還曆曆在目。
鼻尖縈繞著妮珂萊特身上的薰衣草香料味,混合著梅芙衣襟裡藏的乾花氣息,兩種香味交織在一起,勾得他心猿意馬。
他明明累得眼皮打架,卻愣是睜著眼睛到後半夜,直到聽到兩人均勻的呼吸聲,才敢淺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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