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用刀尖挑了一點，嘗了嘗，不置可否。
奚寒舟就站在樓梯的轉角，像一個不請自來的幽靈，看著那兩人之間無聲而默契的互動。蘇澈的每一個動作，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他對宋清音的了解。而宋清音的坦然接受，則是對他這種了解的最高認可。
他們之間的氛圍，是外人插不進去。
這個認知，讓奚寒舟的眸光暗了幾分。
“早。”
下一秒，奚寒舟淺笑著開口。姿容散漫，完全沒了昨日狼狽的樣子。一瞬間，亦是將兩人之間的氛圍破壞的一乾二淨。
看到來人，蘇澈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微微抿了抿唇，朝奚寒舟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奚先生早，我做了早餐，一起吃點兒吧。”
倒是宋淸音，神色沒有分毫變化。仿佛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場麵。
奚寒舟沒有客氣，走下樓梯，徑直拉開宋清音對麵的餐椅坐下。
他身上穿著蘇澈準備的白色居家服，柔軟的布料貼著身體，襯得他身形挺拔修長。一夜的休整讓他恢複了些許氣色，雖然臉上還帶著傷，但那雙墨綠色的眼眸卻平靜幽深，看不出一點昨日的狼狽。
蘇澈的目光在他和宋清音之間轉了一圈，然後從櫥櫃裡拿出一套新的餐具，放在奚寒麵前。
“奚先生，你的傷還沒好，吃這個會好得快一些。”蘇澈將自己盤中的煎蛋和烤吐司推到奚寒舟麵前，又體貼地為他倒了一杯溫水，而不是牛奶。
每一個動作都儘顯主人的周到與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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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寒舟看著眼前的早餐，又看了一眼宋清音麵前那杯被撇去奶皮的牛奶，沒有動。
“我不挑食。”他開口，聲音帶著傷後的一絲沙啞，目光卻直直地落在宋清音身上，“她吃什麼，我吃什麼。”
這個“她”字，用得輕佻又熟稔。
蘇澈端著杯子的手幾不可查地收緊，看著沒什麼動靜的宋淸音，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好……”
或許是嫉妒心作祟，所以他總是希望宋淸音的目光能在他身上停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帶著某種試探的意味，在宋淸音想要再次端起牛奶前，奚寒舟先一步伸手將她喝過的那杯牛奶拿了過來。
然後，帶著幾分挑釁地，將唇落在了同樣的位置。
看著他的動作，宋淸音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而蘇澈看著這一幕，才真正的意識到，在這兩人中，他才是那個插不進去的人。哪怕再怎麼麻醉自己，這也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他們之間有著他不曾參與過的過往，單是這一點，他就永遠比不上奚寒舟。
而早在宋淸音昨天主動將人帶回來時，他就該意識到。
奚寒舟彎了彎眉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宋淸音，輕聲道：“味道不錯。”卻沒注意到，一滴奶漬，不小心沾在了他的唇角。
宋清音看著他唇角那點白色，眼神暗了暗。她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站起身。
“我吃飽了。”
她轉身走向客廳的沙發，那身黑色的絲質睡袍隨著她的動作，勾勒出窈窕而危險的曲線。
餐桌上，隻剩下奚寒舟和蘇澈。
氣氛尷尬得幾乎凝固。
“奚先生，慢用。”幾乎是在宋淸音離開後，蘇澈也匆忙轉身離開了這片壓抑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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