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燈亮得晃眼。
李父一開始還嘴硬，可當警察把買賣協議拍在他麵前時，他的臉唰地白了。
“不是……不是我主動要買的……”他結結巴巴地辯解，額頭上的汗珠子滾成了串。
“那這些呢？”警察又拿出幾張紙，上麵是他當年倒賣孩子的記錄——什麼時候從誰手裡接過孩子，賣給了誰，賺了多少錢，記得清清楚楚，像本賬本。
李父的心理防線徹底垮了。
他癱在椅子上，哆哆嗦嗦地交代了一切：十八年前，他們夫妻結婚多年沒有孩子。因為窮，從人販子手裡買了女娃李燕子。
後來發現這行當來錢快，乾脆自己也乾起了拐賣的勾當，前前後後倒賣了七個孩子。
直到李母生下兒子，他怕遭報應，才金盆洗手，把李燕子轉賣給了鄰村的老光棍……
“還有同夥嗎？”警察追問。
李父沉默了半天，最終報出了幾個名字。
這些當年和他一起“乾事業”的狐朋狗友，如今都成了他的墊背。
下午三點，警察找上了李燕子的門。顧斯年剛好在給她輔導數學，看到穿警服的人，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了然。
“李燕子女士，我們有件事需要告訴你。”領頭的警察語氣很溫和，“根據我們掌握的證據，你是被李家夫婦買來的，並非他們親生女兒。”
李燕子沒有絲毫驚訝，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水：“我知道。”
警察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這麼平靜。“我們采集一下你的dna，錄入全國尋親庫，儘量幫你找到親生父母，你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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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李燕子伸出手，任由冰涼的棉簽在口腔內壁擦拭。
她其實沒抱太大希望，十八年了，就算父母還在，恐怕也早就以為她不在人世了。
警察離開後，看著李燕子興致缺缺的模樣，顧斯年試探地詢問：“你就一點都不在乎？”
“我現在更在乎的是，這些卷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寫完！”李燕子崩潰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在做題和作弊之間選擇了做法。
攤開的數學練習冊上，紅色叉號密密麻麻，像張蜘蛛網。
她最近天天上網課、刷題，腦子都快成漿糊了，哪有功夫想彆的？
顧斯年被她逗笑了：“萬一……我是說萬一，你親生父母是個有錢人呢？比如那種開公司的大老板。”
提到錢，李燕子的眼睛瞬間亮了，她支著下巴，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那可就太好了！”
想到這裡，李燕子拍了拍顧斯年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到時候我就當富婆，你跟著姐混！
姐帶你去最高檔的會所，點一排男模！
不過說好了，得我先挑，剩下的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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