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忍冬捂著頭,想躲開,卻被人群死死圍住。
混亂中,不知是誰推了她一把,她重重摔倒在地,手肘擦過地麵,傳來火辣辣的疼。
可這點疼,遠不及心裡的萬分之一。
她抬起頭,透過人群的縫隙,看著顧彌生抱著顧念衝向救護車,看著他焦急地呼喊著女兒的名字,看著他回頭時那雙眼底翻湧的、幾乎要將她焚燒殆儘的恐懼,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崩塌。
救護車呼嘯而去,帶走了顧念,也帶走了蘇忍冬最後一絲神智。
她癱坐在地上,看著蘇以安的屍體被蓋上白布,看著蘇媽媽崩潰地坐在旁邊痛哭,看著記者們圍上來嘰嘰喳喳,看著顧彌生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直流。
原來蘇以安說的“不死不休”,是這個意思。
原來她費儘心機想護著的人,最終卻毀在了自己手裡。
警察來銬她的時候,她沒有反抗,隻是盯著自己的手。這雙手,曾經抱過繈褓裡的顧念,曾經為顧彌生打過領帶,曾經……也牽過蘇以安的手,說要永遠保護她。
如今,這雙手沾滿了血。
拘留室的燈光慘白,蘇忍冬蜷縮在角落,一遍遍回想顧念倒下的瞬間。
如果她沒有一時衝動,如果她能再冷靜一點,如果……
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急救室的燈熄滅時,顧彌生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醫生摘下口罩,疲憊地搖了搖頭,那句“對不起,我們儘力了”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踉蹌著走到病床邊,看著顧念小小的身體被白布蓋住,隻露出一截蒼白的手腕。
那雙手昨天還攥著喜糖朝他笑,今天卻再也不會動了。
走廊的燈光落在他的發間,不知何時竟染上了一層霜白,不過一天的功夫,他仿佛被抽走了十年的光陰,連背脊都佝僂了幾分。
這是他看著出生的孩子啊。
從繈褓裡皺巴巴的一團,到會搖搖晃晃地跟在他身後,奶聲奶氣地叫“彌生叔叔”,再到背著小書包去幼兒園,每天放學都要撲進他懷裡分享幼兒園的趣事。
他到現在也想不通,剛剛在婚禮現場,她為什麼要突然推自己!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當時他能反應快一點,能及時拉住那隻伸過來的小手,是不是就能把她從車輪邊拽回來?
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纏著他,不停啃噬著他的理智。
顧彌生捂著臉,指縫間溢出壓抑的嗚咽。
直到指尖傳來刺痛,他才猛地回過神——還有蘇忍冬。
無論她為何失控,無論他有多難理解她的瘋狂,此刻她都是那個親手釀成慘劇、即將麵對法律製裁的人。
可他做不到不管她。
顧彌生找到了城裡最有名的律師。
律師翻看卷宗時,眉頭擰成了疙瘩:“蘇小姐的情況很棘手,兩條人命,性質惡劣。但如果能拿到受害者家屬的諒解書,刑期或許能爭取減輕。”
受害者家屬。
蘇以安的丈夫是他,這份諒解書,他可以簽。
可另一份,來自顧念的親人,也來自蘇忍冬的母親。
顧彌生拿著打印好的文件,站在蘇家門前時,手心全是汗。
蘇媽媽正在房間裡收拾蘇以安的遺物,看到他,原本紅腫的眼睛瞬間燃起怒火。
“你來做什麼?出事後你去了哪裡,你是我們以安的丈夫啊!”她的聲音嘶啞,帶著哭後的疲憊。
顧彌生將諒解書遞過去,聲音艱澀:“阿姨,簽了這個吧。忍冬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蘇媽媽猛地打開他的手,文件散落一地,她揚手就給了顧彌生一記耳光,清脆的響聲在院子裡回蕩。“蘇忍冬是個殺人凶手!她殺了我的以安!我憑什麼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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