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辰臉上的笑僵了僵，沒接話。
陸景雲這時從樓上跑下來，撲到方知意身邊：“媽媽！”
隨後又看向顧星辰：“阿姨，蛋好了嗎？”
“好了好了。”顧星辰立刻換了副軟和臉色，把盤子遞給他，“快吃吧。”
陸景雲咬了口蛋，眼睛亮了亮，又轉頭衝顧星辰喊：“星辰阿姨，你做的蛋真好吃！”
方知意正往麵包上抹果醬，聞言手沒停，輕聲道：“是嗎？那以後景雲想吃溏心蛋，就讓顧小姐給你做。不過記得跟承淵一起吃飯時，得讓廚房煎老些，彆讓他胃不舒服。”
陸景雲愣了愣，沒再說話，他也記著爸爸總胃疼的事。
顧星辰看著方知意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端著水杯的手指緊了緊，這是什麼意思，拿她當傭人了嗎！
往後幾日，這樣的“暗鬥”成了常態。
顧星辰翻出陸承淵最近愛聽的黑膠唱片，放得客廳裡滿是新曲子，方知意就拿陸景雲的奧數題去問陸承淵：“承淵，這道題景雲總做不對，你給講講？他說你講題比家教清楚。”
陸承淵一講就是半個鐘頭，黑膠唱片的調子早被奧數公式蓋了過去。
方知意給陸承淵熨襯衫，特意按從前的習慣把袖口折成三折，顧星辰就拿著陸承淵上周新買的襯衫出來：“這件桑蠶絲的不能那麼折，會留印子。承淵最近總穿這件見客戶，我照著洗衣店的樣子學了新折法，你看這樣是不是更平整？”
陸承淵看了眼，點頭：“還是你細心。”
方知意甚至拉著陸承淵去逛當年他們常去的舊書店，回來時手裡拎著本泛黃的詩集。
顧星辰沒問，隻在晚飯時端出碗烏雞湯：“聽張媽說你今天走了不少路，這湯是用砂鍋燉了三小時的，補氣血。”
陸承淵喝了兩大碗，詩集隨手放在了茶幾角落，再沒動過。
這天晚上，陸承淵在書房開視頻會議，方知意在客廳給陸景雲講睡前故事。
顧星辰把水果盤往陸景雲麵前推了推：“吃塊草莓再睡？阿姨特意給你挑的大的。”
“不用了。”方知意拿起陸景雲的小毯子，“醫生說睡前吃甜的對牙齒不好。景雲，跟顧小姐道晚安。”
陸景雲雖有些猶豫，還是乖乖說了句“阿姨晚安”，跟著方知意上了樓。
顧星辰看著他們的背影，指尖狠狠掐了下蘋果塊，汁水順著指縫流下來，涼得像冰。
方知意這個女人，到底要在她前夫家裡住多久！
書房裡的會議剛結束，陸承淵出來就看見顧星辰站在客廳發愣，麵前的水果盤沒動過。他走過去，皺了皺眉：“怎麼還沒睡？”
顧星辰回頭看他，眼裡忽然蓄了淚：“承淵，我總覺得……這個家已經不是我的了。”
陸承淵沉默了幾秒，拿起塊蘋果遞過去：“知意她……沒有惡意。”
“我知道她沒有惡意。”顧星辰的聲音發顫，“可她占著我的位置，用著我的東西，連你現在的習慣都比我清楚……承淵，你是不是後悔和我結婚了？”
陸承淵沒說話，隻是把蘋果放回盤子裡，伸手把顧星辰攬在懷裡：“你是我的妻子，她隻是個過客，彆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方知意雖然好，可她太忙了，永遠都不會隻為他停留。
方知意站在樓梯口，看著下邊的小夫妻，忽然笑了。
顧星辰想保衛家庭？
那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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