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兩個字像錘子砸在顧星辰心上。她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算算日子,正好是兩個月前——就是她失手的那一晚,他們在主臥……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方知意能懷,她就不能?
當初她明明問過醫生,手術是可以恢複的,可最後卻這樣!
顧星辰跌跌撞撞地往計劃生育科跑——她要去找當初給她做手術的醫生問個明白。
醫生翻出她的病曆,看著上麵的記錄,一臉疑惑:“顧女士,你當初簽的是‘永久性輸卵管切除’啊,這裡還有你先生的簽字呢。”
顧星辰順著醫生的手指看去——病曆下方“家屬同意”一欄,赫然是陸承淵的簽名,字跡龍飛鳳舞,和他簽合同的筆跡一模一樣。
轟——
顧星辰腦子裡炸開了。
是他。
原來是他。
他怎麼可以,怎麼能這樣算計她?
他的兒子是寶貝,她的孩子就不配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顧星辰死死攥著病曆,指甲嵌進掌心,血珠滲了出來。她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出了診室。
回到病房時,陸承淵已經回來了。
他看見顧星辰,眼神有些閃躲,帶著點不自然的驚喜,又藏著絲擔憂:“星辰,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
他剛從方知意那裡回來。
方知意懷孕的事像塊石頭壓在他心上,陸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看來隻能委屈顧星辰了。
等她捐完腎,就跟她離婚,到時候多給她些錢,讓她帶著她媽好好過日子。
顧星辰看著他虛偽的溫柔,突然笑了。她沒說話,安安靜靜地躺回床上,配合護士量體溫、測血壓,乖得像個提線木偶。
陸承淵鬆了口氣,以為她隻是去看了顧媽媽,沒再多問。
直到手術那天早上,護士來叫顧星辰做術前準備時,才發現病房空了。
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床頭櫃上放著那張寫著“永久性輸卵管切除”的病曆。
陸承淵瘋了似的找遍了醫院,又派人去了顧家、去了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可顧星辰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手術被迫取消。
更要命的是,當初顧星辰答應捐腎後,陸承淵就停了尋找其他捐贈者的流程。
現在重新開始找,根本來不及——陸景雲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