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二小姐!”身後小廝阿澤急忙提醒,聲音裡帶著驚惶。
顧斯年早已認出那癲狂的身影正是自己的妹妹。他當即提氣大喝:“嘉寧!”
那一聲如雷貫耳,穿透了雨夜。
聽到兄長熟悉的聲音,顧嘉寧渾身一顫,奔跑的腳步硬生生頓住。
她抬起頭,散亂的發絲後,那雙曾經清澈如泉的眸子此刻空洞而迷茫。
癲狂的神色稍斂,眼中恢複了幾分清明。“哥、哥哥……”
昔日清脆悅耳的嗓音此刻嘶啞不堪,充滿了崩潰與絕望。
顧斯年快步上前,一把扶住險些軟倒在地的妹妹。
她的身體冰冷,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打在他的手背上,涼得刺骨。
“哥!哥!”顧嘉寧眼神空洞,唇邊帶著詭異的笑意,身子卻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我把他殺了!以後他再也不能傷害我們了!我把他殺了!殺了!”
“嘉寧!”顧斯年當機立斷,抬手一個清脆的耳光落在妹妹臉上:“清醒了嗎?”
啪——
雨聲仿佛都被這一聲打斷。
這一巴掌,果然讓顧嘉寧混沌的目光清醒了幾分。
她愣住了,臉上的笑意僵住,眼中的空洞被突如其來的驚懼填滿。
隨即,她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哥!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哥,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我隻是……我隻是想讓他彆再騙我們了……他說……他說……”
她語無倫次地重複著,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
顧斯年用力捏住她的肩膀,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直視著她的眼睛,沉聲道:“嘉寧,看著我。告訴我,謝宴呢?他在哪裡?”
她的嘴唇顫抖著,眼神遊移不定。說是破廟,可這荒郊野嶺,破廟何止一二?
在兄長堅定目光的注視下,顧嘉寧的神智又回攏些許。
她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顫抖著抬起手,指向西邊:“西、西邊的觀音廟……”
“帶二小姐回府。”顧斯年鬆開手,丟下這句話後,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西邊疾奔而去。
“公子——”阿澤在後高聲應是,急忙將幾近虛脫的顧嘉寧小心攙起,匆匆往城內而去。
風更冷了,雨絲更密了。
顧斯年一路狂奔,腳下的石子被踢得四處飛濺。
夜色像一張無邊的網,將他與世界隔開。
然而,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尚未到達廟前,遠遠便看見衝天的火光撕裂了夜幕。
火光如蛇,蜿蜒攀爬,將破敗的廟簷、斷落的飛簷、斑駁的泥塑觀音像吞噬。
熊熊烈火將黑夜撕開一道口子,映紅了半邊天。
方才那場瓢潑大雨雖已停歇,天空仍飄著蒙蒙細雨,卻絲毫未能阻止這熊熊烈火吞噬一切。
雨水落在火舌上,發出嘶嘶的聲響,蒸騰起白霧,像一層輕紗,將這慘烈的一幕罩得若隱若現。
麵對熊熊燃燒的大火,顧斯年腳步不停,直接一頭衝了進去。
熱浪如無形的烙鐵,瞬間裹住了他的全身。
可他仿佛感受不到這份灼痛,目光銳利地掃過眼前的斷垣頹壁:倒塌的供桌壓著破碎的瓷瓶,半邊泥塑觀音像被燒得麵目全非,臉上還帶著似笑非笑的悲憫。
顧斯年沿著滾燙的牆壁,在搖搖欲墜的梁柱間穿行,每一步都踏得又穩又急,搜尋著謝宴的身影。
沒幾步,他便看到了牆上字字泣血的絕筆。顧斯年皺了皺眉,這小子雖然很多事做得都不地道,可也罪不至死。
好在沒多久,顧斯年就在破廟的一角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謝宴。
他身上的青衫早已被濃煙熏得發黑,胸口處卻洇開一大片刺目的猩紅,那血跡順著衣料往下淌,在地麵積成了一小灘暗沉的痕跡。
顧斯年快步走過去,才發現他胸口的衣襟被撕裂,原本該插在那裡的匕首早已不見蹤影。
想來是為了保住嘉寧,謝宴自己將匕首拔了出來,藏到了無人知曉的地方。
沒有了匕首的阻礙,鮮血湧出得更凶,幾乎浸透了他半個胸膛。
顧斯年幾步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所幸,雖然微弱,卻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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