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頂的瓦片碎了大半,斷梁歪斜著戳向夜空,幾縷黑煙還從坍塌的牆角嫋嫋升起,混雜著焦糊與塵土的氣息。
顧斯年扶著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指尖沾染上的煙灰簌簌掉落。
謝宴終究是個成年男子,身形並不算單薄,原主又隻是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
方才破廟梁柱轟然倒塌的瞬間,顧斯年咬著牙,半拖半扶地將人挪到廟後那片茂密的竹林裡,最後鬆開手時,自己也踉蹌著後退兩步,靠在冰冷的竹乾上喘息。
原主因為之前大婚的事重病未愈,這也就是顧斯年過來了,不然換作原主,半條命也得搭在這。
顧斯年緩了口氣,目光掃過謝宴胸前的傷口,皮肉外翻,鮮血還在斷斷續續地滲出。
他皺了皺眉,轉身往竹林深處走了幾步,借著朦朧的月光在山壁下翻找,很快尋到幾株葉片肥厚的止血草。
蹲下身,顧斯年將藥敷在謝宴的傷口上,又撕下自己外袍的下擺纏成布條,將傷口牢牢裹住。
昏迷中的謝宴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喉間溢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原本急促微弱的呼吸,總算漸漸平穩下來。
顧斯年鬆了口氣,剛站起身思忖該將人暫時安置在何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從竹林外傳來,踏碎了夜的寂靜。
“大少爺!”熟悉的呼喊聲穿透竹葉的縫隙,顧斯年抬頭望去,月光下出現的是去而複返的阿澤。
少年跑得氣喘籲籲,發髻都有些散亂,見到顧斯年安然無恙,他緊繃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屬下送二小姐到城門口,剛巧遇上府裡來接的家丁,把人交托妥當後,我怕您這邊有變故,便馬不停蹄趕回來了。”
顧斯年頷首示意他知曉,目光轉向地上的謝宴,語氣平淡:“他交給你處理。”
阿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當看清地上躺著的人是謝宴時,瞳孔猛地一縮,眼底瞬間燃起怒火。
當他看到謝宴胸口微弱起伏的弧度,確認人還活著時,還是依言點了頭。
顧斯年不再多言,轉身便要往回城的方向走。眼下宵禁時間將近,他必須儘快趕回府中。
可剛邁出三步,身後便傳來“錚”的一聲脆響——那是利刃出鞘的聲音,尖銳得刺破了竹林的靜謐。
心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顧斯年驟然回頭,正見阿澤已拔出佩劍,劍尖直直朝著謝宴的心口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顧斯年瞥見腳邊的碎石,毫不猶豫地踢去,“叮”的一聲脆響,小石子精準地擊中劍刃,將劍彈偏了寸許。
長劍擦著謝宴的肩頭刺入泥土,濺起細小的塵粒。
阿澤驚得手一抖,難以置信地抬頭,撞進顧斯年冷沉如冰的眼眸裡。
月光落在顧斯年臉上,將他緊抿的唇線襯得愈發淩厲,周身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
“少爺?”阿澤滿臉困惑,握著劍的手僵在半空,語氣裡滿是不解,“您不是讓屬下把他‘處理掉’嗎?”
“阿澤!”顧斯年加重了語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
見阿澤仍是一臉茫然,他又歎息一聲,放緩了神色,反問:“我若真想殺他,何必費力氣把他從火海裡拖出來?又何必特意找草藥給他止血。”
阿澤愣了愣,抓著劍的手慢慢鬆開,他撓了撓頭,臉上的怒火漸漸被困惑取代,過了片刻才猛地反應過來,驚得瞪大了眼睛,聲音都變了調:“大少爺,您要救他?為什麼啊?他把咱們顧家害成這樣,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夠贖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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