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嵐像是被這話砸懵了,她身旁的丫鬟猛地抬頭看向顧承霽,眼神裡滿是震驚:“是老爺,是老爺日日送來的補湯……”
“胡說!”不用顧承霽開口,李清嵐便厲聲打斷她:“我與夫君夫妻多年,他怎麼會害我?”
這話一出,圍觀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先前受過顧承霽恩惠的百姓點頭附和:“沒錯!顧大人對夫人的心意,全城都看在眼裡!二十多年不納妾,這等深情,怎麼會下毒害妻?”
“定是這丫鬟記錯了,補湯說不定是旁人經手的!”
就連大理寺少卿也微微蹙眉——顧承霽“愛妻如命”的名聲在京城傳了二十餘年,若說他下毒,確實難以服眾。
顧承霽心頭大石瞬間落地,順勢上前握住李清嵐的手,眼眶“泛紅”:“清嵐,委屈你了。都怪為夫處事不周,讓你平白受這汙蔑。”
他轉向李少卿,聲音沉朗,帶著被冤枉的憤慨,“李大人,我顧承霽雖不敢稱完人,但對發妻的心意天地可鑒!今日之事,定是有人暗中作祟,既想汙蔑我侵占田宅,又想借內子的病栽贓陷害,其心可誅!”
李少卿看著眼前夫妻情深的模樣,再瞧瞧眾人動搖的神色,一時竟有些難辦。
“哎呀,夫君,你怎麼在這裡!”
一聲嬌柔的呼喚突然響起,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
一個女子身著水紅綾羅裙,鬢邊插著支珍珠步搖,嫋嫋娜娜地走出來,看似偶遇,眼神卻直勾勾黏在顧承霽身上。
聽著女子的聲音,顧承霽覺得耳熟,這一身裝扮也眼熟,可女人那張年近四十的臉,卻沒有半點熟悉。
顧承霽厭惡地皺了皺眉,聲音冷冷地開口道:“你是何人?本官不認識你。”
女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腳步一頓,眼眶當即紅了:“夫君,我是桃娘啊!”
桃娘!
顧承霽聞言瞳孔驟縮,心底咯噔一下,這怎麼可能!
桃娘委屈得淚眼漣漣,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衣袖,聲音卻故意揚高,讓周遭人都聽得真切:“夫君怎會不認得奴家?昨天您還在城南彆院親手給奴家插了這朵芍藥,說奴家戴最是好看,如今怎的翻臉不認人了?”
她這一鬨,圍觀人群頓時騷動起來。
李清嵐扶著顧嘉言的手微微收緊,臉色愈發蒼白,整個人都搖搖欲墜了起來。
顧承霽又急又怒,往後退了半步避開她的手,厲聲喝道:“滿口胡言!再敢汙蔑本府,休怪本府對你不客氣!”
“汙蔑?”桃娘突然收了哭腔,冷笑一聲,從袖中摸出一塊雕著“承”字的玉佩,高高舉起,“這是夫君您的貼身玉佩,您說過見玉如見人,讓奴家好生收著,如今玉佩在此,您還想抵賴?”
玉佩雕工精致,上麵的“承”字筆法與顧承霽平日落款如出一轍。
李少卿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朝差役使了個眼色,差役立刻上前將玉佩拿過來呈給他。
“顧大人,這玉佩,你可認得?”李少卿把玩著玉佩,似笑非笑地看向顧承霽。
顧承霽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強辯道:“此乃本府遺失之物,定是被這女子撿去,用來招搖撞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