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嘴角抽了抽,隻覺腦殼疼。
但好歹今日這一關算是扛過去了,她也沒太放在心上,抄了幾頁清單,分遞給兩個侍女,讓她們去籌調材料。
齊月開始煉丹,便說明她已經已經挺過最難熬的日子,重新振作了起來。
收到消息後,靜虛宗一掃頹廢與緊張,城中巡邏隊的氣勢也裡外翻了個邊,開始對各處的混亂較真起來。隻是城中已經雞飛狗跳得亂了數月,巡邏隊又多是築基弟子,許多世家宗門弟子並不怵,十大宗門來客更是不把巡邏隊弟子放在眼中。
半個月後,白廖亭親自上門來取火焰陣牌,順便試探和勸說齊月和白溪締結道侶。
齊月已從靈東口中知道白溪之前的舉動,懶懶道:
“師父,小師弟還年輕,將來要遇到的好姑娘不知凡幾!我會提前為他備好嫁娶的身家,保準讓他娶到最合心意的弟妹。”
白廖亭瞧她如今的精氣神已經跟白清離開前大不相同,心裡頗有些難受,也不敢逼她太過,含糊了幾句就走了。
但他一回玄清峰,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得勁,隔日又派了錢凡凡和姚文葉上玄月峰去說些舊趣事逗齊月開心,結果那兩人在院中等到傍晚也沒見著齊月從丹房出來。
錢凡凡和姚文葉又一連往玄月峰跑了七八日,仍是次次落空。
到了第十日,齊月乾脆所封鎖了內院,給她倆明明白白吃了個閉門羹。
白溪聽到消息後,一時怒火攻心,竟當著幾個掌事的麵嘔出一口濃血,直接暈死了過去,嚇得靜虛宗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又過五日,大長老喬令夢前來拜訪。
齊月不得不讓靈東將長輩迎了進來,好茶好果的招待著。
喬令夢也沒說什麼連篇長話,隻是第一句就讓齊月噴了茶:
“白溪對清白一事看得太過重,你要實在不想結道侶,先納進房中寵著得了。”
“咳咳咳,姑母......”
齊月撫著胸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喬令夢在她肩上拍了拍,冷聲道:
“莫太在意結道侶之事!修士壽命長,哪有那麼多一世一雙人,都是感情濃烈則聚,感情淡了便一拍兩散。你齊家先祖養過數十個男寵,也從未影響過她登頂飛升境!”
齊月心中哭笑不得,暗道:齊淩月養男寵的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喬令夢又道:
“早些時候,白清也來求我成全他與你的事。我那時便說了,隻要你喜歡,他也罷,白溪也罷,彆人也罷,都看你的心意!阿月,拿出你先祖的氣度和灑脫勁兒來,不喜歡的,哪怕是十大宗門的少主也不將就,喜歡的,一群男寵也養得了!”
齊月:......
喬令夢點到即止,喝了幾盞茶便離開了。
又過七日,連堂親自上門拜訪,板著臉為齊月普及了一番‘男子貞潔的重要性’和‘男子失貞的絕望心態’。齊月無語,好言好語的打發了大師伯。
再過半個月,連奎宇也攜著四、五、六長老,一臉正氣的摸上了玄月峰,為齊月例舉白溪的種種優點,再掰著手指頭分析白溪若是移情彆戀上一個不靠譜的女子或乾脆從此一蹶不振,將會給他的修道生涯和靜虛宗各峰帶來多少毀滅性的後果......
齊月已經無力招架,推脫說自己最近道心不穩,神魂疲憊,需要好生靜養,這才將幾個老家夥打發走。
她叫來靈東,揉著額頭問道:
“白長老的病好些了麼?”
靈東咳了一聲,答道:
“還是老樣子,形如枯木,神魂離散,不言不語。情傷最是難治,要是能想通熬過去便罷,熬不過也沒招。”
齊月的心已沉得要透不過氣來。
答應白溪,便意味著除了白清外,她護在身後的第二道軟肋主動現於世人眼前。但不答應他,他若道心崩潰,也彆提什麼未來與前程了。
她在院中孤坐一夜,思酌了一夜,也權衡了一夜,到天亮時,才起身抖抖裙擺,招來靈東輕聲吩咐道:
“告訴白長老,我想見他。”
靈東微愣:“主人,您下決心了麼?”
“嗯,如果他願意。”齊月閉上眼。
白溪自是一萬個願意,得了靈東的準話,片刻就回魂了,撐著身體就要回玄月峰,卻被一旁的李牧和張天喜強行摁了回去。
吃了些補藥,打坐休養兩日,又精心裝扮了一番,這才被幾個掌事長老護送回了玄月峰。
但齊月並不在院內,而是去了山頂。
白溪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山頂,遠遠便見一道白色倩影立在山巔,仿若臨風翩躚的仙蝶。
感知到白溪靠近,那白裙女子轉過身,發髻上的步搖隨烏發擺動,幾縷發絲半掩住麵容,一雙極美的星眸流轉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