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垂下眸,換了一盆熱水來,為他擦淨了臉,輕聲解釋道:
“他們一定以為我被哪個魔皇強者擄走了,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這次我帶了三十個金丹弟子出來,都是有望晉升元嬰的宗門核心人物......師父的兩個愛徒焦梅梅和尤龍也來了,我怕他們做傻事,被人給誤殺了。”
頓了頓,她補充道,
“你隻需告訴白溪,我很安全,讓他們照舊交易即可。焦梅梅和尤龍知曉如何熬煉低級強筋湯,如果急需魔靈寶丹,就來找你取用。”
“你不走?”白清忍著傷輕啟唇。
“嗯,你現在需要我。”
齊月捋順他耳旁的亂發,垂首去搓洗盆中的濕布,又為他抹淨脖頸上的濁汗和汙血。
白清伸臂攬住她,將頭埋入了她的喜服,哽咽中帶著一抹深深的歡喜:“阿月......”
齊月擼了擼他的頭,安撫著他。
但這份短暫的柔情在齊月抱出被褥打地鋪的刹那就如泡沫一般消失了。
白清撇過臉,把後背對準了喜床,一個眼神都沒給齊月。
第四日天還未亮白清就起身離開了。
不出所料的,齊月又被那黑甲女侍用一壺茶、一碟點心堵在了喜房中。
她惱了,攢了一肚子火氣等著夜裡爆發,白清卻整夜未歸。
齊月忙向守衛的女侍打聽,才知他最近應召為羅刹族的魔皇捕殺一片黑水域中的大凶。
“你家魔王投靠了羅刹族?”齊月有些驚訝。
黑甲女侍搖了搖頭:“是合作。魔君大人收了羅刹族的重金報酬,自然要應召前去廝殺。”
齊月恍然記起白清拿來釣她的極品鬼麵果核種。
“現在是什麼日子了?幾月?”齊月忙追問。
“四月初六。”女侍道。
“四月初六......我豈不是昏迷了兩個月?”齊月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黑甲女侍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
大孽城大名鼎鼎的紀藥師是她指揮同僚放倒的,也是她和魔君大人親自帶回來的。
她還親眼看到魔君大人給紀藥師喂了【九轉縛元丹】,原本一粒就足以使修士的元海在三十日內徹底陷入沉眠,但魔君補喂了紀藥師好幾粒。
沒辦法,紀藥師實在太過凶悍,傳聞紀藥師一拳就能打死魔王,縱是魔君大人悍不畏死,卻打心底有些怕她。
又怕又想娶,真搞不懂魔君大人的腦回路。
齊月並不知黑甲女侍腦中已經轉了數個念頭,想了想,又問:
“這兒離羅刹海遠嗎?”
黑甲女侍驀然警覺了起來,一連挪開了半丈遠,生怕被齊月套出話來。
齊月見狀好氣又好笑:“我是擔心你家魔君的安危。”
但黑甲女侍目不斜視的望向前方,擺出專注站崗的模樣。
齊月無奈,退回主屋翻閱起那本錄妖冊。
她又等了一夜,火燭也燃了一整夜,白清還是沒回來。
第六日,第七日,白清依舊沒回,但好歹讓黑甲侍女遞了個平安的消息給齊月。
第八日,齊月在屋內坐等白清的消息,卻聽院門外先傳來黑甲女侍的阻攔聲:
“抱歉,小王女,魔君大人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此院!”
“鳩梨,我就好奇你家大人背著我悄悄迎娶的女人長什麼樣,我又不會吃了她,你緊張什麼?”一聲如黃鸝輕啼的少女聲響起。
“抱歉,此院真的不能進!”黑甲侍女冷聲拒絕後又慌亂叫道,“還給我!”
“我給你臉了是吧!永夜海就沒有我蒼小錦不能進的地方!給我困住這個賤奴!”少女怒聲下令。
幾道魔元的轟擊後,屋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齊月沒理會門口探頭窺她的嬌俏少女,懶懶翻著手中的【錄妖冊】。
蒼小錦跨進喜房四下張望了一陣,又盯著齊月打量了一陣,見她臉上並無淚痣,撇了撇嘴:
“除了臉長得好看,真看不出有什麼特彆之外。你是搶來的凡人侍妾?”
齊月抬眸看向蒼小錦,手指翻過一頁書冊,懶懶笑道:
“我是他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