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慢步到涼亭，立刻就有宮人送上涼茶和糕點。
“不知道夫君要來，倒是沒有準備夫君的份了。”
汪招娣將自己的涼茶遞給朱祁鈺，開玩笑說道。
另一邊則是杭惠茹捏著糕點，眼巴巴等著朱祁鈺潤喉之後，準備馬上送到嘴邊。
不得不說，這種齊人之福很讓朱祁鈺沉迷，若是能一直躺在溫柔鄉中，誰還苦哈哈去上朝。
當然，朱祁鈺可不會隻滿足於此。
這個時代沒有風扇，沒有電燈，連馬車坐著也沒有汽車舒服，堪堪如此，朱祁鈺可還沒有享受到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喝了茶，吃了糕點，朱祁鈺還不忘點頭讚許了廚丁的手藝進步。
清風拂過湖麵，帶著花香，撩起了美人發梢，散了胭脂味道。
捕食的魚兒撞開了水鏡，噗通一聲，引起岸邊人的注意。
“告訴二位夫人一個好消息，醫學院關於月事布的研究有了新進展，通過百位婦人的實驗，效果不僅比以前還好，成本甚至更低。”
風輕雲靜，美人在側，朱祁鈺談的也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對於皇帝和皇後乃至皇貴妃而言，他們的生活瑣事並不多，一切都有人打理，因此，他們的目光或者視野則會投向其他方麵。
“過些時候，若是嬸姨入宮陪伴，妾身會努力推銷的。”
汪招娣拿著團扇，一邊給自己和朱祁鈺扇風，一邊說道。
月事布這種物品，北平這邊是先由貴婦們專用，之後在她們的帶動下，才逐漸走向民間。
人總是慕強的，而貴族天生強於平民，這種強，倒不是能力上的強，也可以是財力上的強。
也是因此，百姓更加容易接受，若是一開始在平民之中普及，那或許就會在貴族之中形成一種隻有鄉裡巴人才會用衛生巾的聲調。
朱祁鈺攬住皇後的肩膀，道：“嬸姨可不需要夫人推銷。”
這嬸姨，其實就是那些國公夫人，而其中便是以耿氏為主。
誥命夫人之所以珍貴且擁有權力，能夠入宮麵見皇後便是理由之一。
要說命婦的靠山，那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了。
當然，入宮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需要由皇後下旨，或者命婦上請，得到皇帝的同意之後才行。
皇家的串門也是極為麻煩，但現在倒是尋常了些。
朱祁鈺在維持朝臣的關係上，皇後和皇貴妃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且不提耿氏這類喪夫的誥命夫人，就算是於謙的妻子，除非犯了極為嚴重的錯誤，基本上不存在被褫奪封號的情況。
同時，擁有誥命的身份，那她們可不是丈夫想要休妻就能休的。
反而若是丈夫出現寵妾滅妻的情況，皇帝都要嚴懲官員。
這便是華夏對於主要功臣家屬的保障，也避免了許多言情小說中小三上位的情況。
關於女性服裝內襯以及醫療衛生，很多時候，朱祁鈺並不好直接乾預，而通過皇後和皇貴妃在與大明貴婦人交流的同時，普及下去的成功率可比政令的效果還要好。
“那還不是夫君日理萬機，這些許小事，就不勞夫君費心了。”
汪招娣靠在結實的肩膀上，小鳥依人道。
現在她所做的事，自己感覺就十分有意義，至少現在後宮不怎麼需要她管理，有孫太後和吳太後這兩座大山在，她也隻有聽話的份。
“對了，夫君，錢姐姐之前跟妾身提起，在宮中著實有些麻煩，妾身也如此覺得，不知能否為見深設府？好讓姐姐能到王府居住。”
汪招娣突然提起錢氏，讓朱祁鈺有些意外，旋即思索一番，也是覺得一直住在紫禁城中確實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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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涉及到朱見深的建府，朱祁鈺並不想繼續封邦建國的模式，所以給了朱見深德王封號後，朱祁鈺就沒有再繼續下去。
而底下的官員，對於皇帝沒有分封德王這種事，自然是先不提就不提，畢竟基礎上，他們也是反對分封製。
沒想到，錢氏倒是先提了出來。
一般情況，這種屬於想要逃離爭權旋渦的選擇方式。
“見深現在還小。”
朱祁鈺若有所思，道：“不過，若是要出宮居住，倒是可以先設個德王府。”
畢竟朱見深的身份有些敏感，錢氏能否把握得住，朱祁鈺可拿不準，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借題發揮，到時候朱祁鈺能不能饒過朱見深的命都不一定。
聞言，汪招娣一喜，道：“那這好消息可要告知錢姐姐了。”
“不急。”
朱祁鈺搖了搖頭，道：“等地方定下再說。”
大明王爺在北平的臨時王府並不少，最出名的就是位於東華門外不遠處的十王府了。
“聽夫君的。”
汪招娣也知道朱祁鈺是真心拿朱見深當子侄看待，否則她也不會將錢氏的想法轉達給朱祁鈺。
“嗯，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朱祁鈺捏了捏汪招娣的瓊鼻，同時目光看向杭惠茹，對著兩人說道：“為夫打算建座大獸園。”
頓時，兩女都警覺了起來。
沒辦法，曆史上許多皇帝的昏庸，大多和玩物喪誌離不開關係，其中有不少就是獸園。
看出了兩女的心思，朱祁鈺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不是你們想的那種獸園，是百姓可以憑借購買票據入園觀賞的獸園。”
“夫君下次說快些。”
汪招娣拍了拍豐滿的胸脯，眉眼斜了朱祁鈺一眼，道：“倒不是臣妾管得太甚，隻是夫君也知道，那些虎園豹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姐姐說得對。”
杭惠茹立馬就和汪招娣站到了統一戰線上。
聞言，朱祁鈺笑道：“這事，為夫給二位娘子說說其中的好處。”
涼亭中，兩佳人仔細聆聽著青年的講述，晴空之下，水波蕩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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