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最為關注的是理科教育的發展。
之前李言聞的理論在格致院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倒是吸納了幾位感興趣的院士,其中便有吳敬。
對於這類世界根本的探索,曆史上並不乏有人前仆後繼,可在科技的局限下,總會讓人瘋魔。
雖說朱祁鈺對於相關發展給予了物質上的支持,可也要等上更長的時間,由這些人不斷夯實大明的科學基礎。
同時,大明的教育氛圍,自然也會引起外邦使者的注意。
但因為其本身的門檻比之詩詞歌賦乃至策論還要高,真正能夠學習並且癡迷的人並不多。
就算大明擁有格致院,可與整個大明的人口基數比起來,也就是滄海一粟。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朱祁鈺會重理輕文。
如在察合台戰事的時候,明顯華夏的曆史文獻記載就有著不可忽略的功勞,更何況是通政司的報紙,讓大明的百姓至少是知道為何要對察合台動武。
大明現在發展最快的,倒不是朱祁鈺所期待的理科,反而是分散在各地的陰陽官,接連不斷往朝廷送回各地生物和地理的發現,填補了相當多的文科空白。
以前山海經是因為要用竹簡記錄而追求簡潔易懂,之後更是因為用詞的原因,許多描述都顯得有些模棱兩可。
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在陰陽官的手中,甚至連動植物的圖冊都直接給當場臨摹下來,細節描述更是追求詳細。
僅僅這一簡單的行為,就讓北平的圖書館增加了大量書冊。
而大明的文人,比起專研什麼數學物理,在歸納這些地理和動植物方麵,就有著過人的天賦。
朱祁鈺並不擔心其中會出現什麼荒謬的錯誤,本身探索就要容忍失敗,納入圖書館中保存的書籍,也不會代表著絕對權威。
理科是在探索世界,可對於世界而言,更早探索世界奧妙的,恰恰是那些擁有浪漫幻想的文人。
以前的動物園多是供給貴族玩樂的場所,隻要朱祁鈺喜歡,世界已發現的各種奇妙動物都能送到他麵前。
在周朝時,這類場所稱為靈囿,而在大明,則是各種虎豹園。
豢養這些動物都要巨大的成本,對於皇帝而言,這些錢花的理所應當,畢竟在一些儀式上,還是用得著相關動物的。
隻不過,朱祁鈺倒是覺得多餘,比起利用這些動物來建立起貴族的隔離感,還不如開一座動物園,或許賣出的門票還能彌補內帑的財政。
對於虎、豹乃至是大象和犀牛,其實大明擁有著完善的豢養管理流程,而擁有這項技術的,不是彆人,正是大明最出名的儀仗隊,錦衣衛。
現在錦衣衛的特務機構主外,而虎豹園部分依舊保留,朱祁鈺尋常並沒有浩大的出行活動,基本上就是放任狀態。
但白花花的銀子是貨真價實的,凶猛的野獸每天需要供應的肉食可比白養一戶百姓還要高出好幾倍。
另外,朱祁鈺也是待在景仁宮中有些發膩,自己忙忙碌碌,不就是為了更好的享受。
給自己建園子和給廣大百姓建園子,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北平雖說是地貴,但也沒有達到密密麻麻的程度,城中心自然不可能,但是邊邊角角,能夠開發的地區還是不少的。
現在城市建設可不是說開發就能開發,畢竟下水係統已經鋪設,任何要開發的區域,都需要考慮到排水排汙。
不過,這方麵的人才,大明並不缺。
朱祁鈺將事情安排下去,自己也有了空閒。
景仁宮本身就是園林,不過,除了一開始的新奇,之後就有些乏味了。
皇帝要是無聊,那就可能發生很荒唐的事情,但朱祁鈺的自製力也是有的,畢竟他可不想重演自己這樣的悲劇。
宮中現在兩位最寶貴的孕婦正在林苑中,被各自尚宮攙扶著散步。
朱祁鈺剛過來,就看到倆佳人在綠樹紅花的照映下越發美豔。
“夫君。”
汪招娣看到自家郎君的身影,展露的笑顏,也不顧身子,急步猶如花蝴蝶一樣來到朱祁鈺麵前。
見狀,朱祁鈺屏退了左右,同時幾步靠近,連忙扶住汪招娣的手臂,道:“當心身子。”
孕期中的女子,更需要人的關心,特彆是自己丈夫。
自家夫君和傳聞中的皇帝不一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的,現在相處起來,彼此更像是普通且富有的夫妻而已。
“沒那麼金貴。”
汪招娣眸中帶笑,挽住朱祁鈺的手臂,問道:“忙完了?”
因為自己懷孕的原因,很多賬目就轉到由朱祁鈺親自查驗,夫妻就是如此相互扶持,汪招娣也樂於接受來自夫君的幫助。
“嗯。”
朱祁鈺回應,目光看向款款而來的杭惠茹,道:“二位夫人身體可有不適?”
就算兩人都經曆過生育,可是生孩子依舊很危險,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屍兩命。
這還是在擁有整個大明最先進且最資深的醫療團隊之下的結果,民間婦女生產的境況,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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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什麼不適,就是養胖了。”
汪招娣主動回答,同時還不忘捧著自己的臉頰,以表示自己豐腴的體態。
掐著那水潤的臉蛋,朱祁鈺一臉寵溺道:“哪裡胖了,為夫可沒有發現。”
一旁的杭惠茹捂著嘴偷笑,沒想到被汪招娣發現,白了一眼,道:“不像妹妹,現在身材還保持著。”
“姐姐莫要取笑妹妹,妹妹最近也胖了不少。”
都是過來人,所以因為生育而身材焦慮其實沒有那麼大,關鍵也是自家夫君給了她們不少自信。
感受兩邊手臂的柔軟,朱祁鈺覺得人生很是滿足。
“兩位夫人都越發漂亮了。”
朱祁鈺真心實意說道:“不過運動也要適量,天氣熱了,累了就休息。”
“知道了,夫君。”
被人寵著,換誰都會變幼稚。
皇後和皇貴妃也是如此,作為站在大明絕對頂端的女人,她們在彆人麵前,時時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可在朱祁鈺麵前,她們也不過是小女人而已。
汪招娣十八歲被冊封為王妃,到現在,已然與朱祁鈺同床共枕了十年。
如今的朱祁鈺,才是她真正愛的人。
“先去旁邊坐坐吧。”
朱祁鈺被兩人挽著,散步也不方便,就提出了去一旁的涼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