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夜晚,悶熱而壓抑。
一棟湖景大彆野中。
剛吃完飯的顧子浩坐在客廳沙發上,懷揣著不祥的預感,又一次拿出手機開始刷新聞。
他的手指在智能手機屏幕上滑動,毫無意外地刷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東西。
隨著帶有“狀元”與“龍王”字眼的新聞標題映入眼簾,他的心臟猛地一滯,足足停頓了一坤秒,致使眼前發黑,險些倒頭就睡。
幾乎同時,還在餐桌上盯著孩子吃飯的黎娓也發出一聲驚呼,很快麵帶震驚之色走了過來。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吧……”
顧子浩一臉懷疑人生,又點進熱搜標簽不斷刷著視頻,直到確定這不是假新聞,才鬱怒地扔下手機,靠在了沙發上。
良久,黎娓打破沉默說道:
“你說前姐夫他…會不會真懂周易?
“不然他怎麼可能斷定自己學生能考狀元,直接跟你賭140萬呢?
“那時候分數都是嚴格保密的啊,而且,他提前三個月就敢對家長打那種包票,會不會是真算出了那個‘鼎卦’?”
顧子浩沉默不語,頹喪地保持著葛優癱。
黎娓眼中閃爍著不安,從手提包裡摸出兩張折起來的紙,打開放在茶幾上,指著寫了“訟”卦的那張,又道:
“要不,你叫人打聽一下,我們去找個懂周易的……大師,問一下?萬一~”
“找什麼狗屁大師!現在什麼年代了,你還信這種鬼話連篇的東西?”
顧子浩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猛地坐起來,把那兩張紙撕得粉碎,仿佛要摧毀某種無形的、令人恐懼的束縛。
看著丈人情緒不穩的樣子,黎娓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不知為何,有一抹泰山崩於前也依舊平淡,歪斜40度也能不會失衡的嘴角,在她腦海中悄然浮現。
一套灣景大平層的臥室中。
琴聲回蕩,時而高亢激昂,時而憂愁婉轉。
這是著名鋼琴家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綠色的愛》,旋律恰如其分,代表著龐嘉月此刻的心情。
她身穿一件淡紫色長裙,窩藏了兩隻雪白的嫩鴿,坐在一架三角鋼琴前,儘顯玲瓏曲線。
她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腰後,縷縷青絲隨著手指動作輕輕擺動,略顯淩亂,卻也增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她的神態高貴與冷傲,似乎對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屑一顧,然而,此刻卻又隱隱帶著幾分憂愁。
“陳小可,你憑什麼?”
她眼中閃過一絲妒意,心聲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在質問整個世界。
鋼琴聲變得更加激昂,她的手指在琴鍵上更加用力,仿佛要情緒都傾瀉在音樂之中。
臥室門外,顧圓拿著打開逗影視頻的手機,帶著滿臉震驚,穿過掛著現代藝術作品的長廊走了過來。
她本想跟女兒分享一個驚世駭俗的消息,但聽見女兒彈得十分儘興,又放下了準備敲門的手,走到了旁邊的落地窗前,繼續刷著視頻。
“當代…恐子~”
紅潤唇瓣中輕輕呼出這個古今中外最強第一教育家的名號,貴婦人抬頭望向窗外,有些忍俊不禁。
夜色中微微歪斜的海岸線,讓她想到了一抹如狷如狂的嘴角,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如同低沉而堅定的呼吸。
一家裝修高檔的西餐廳中。
熟媚的柳校長正坐在餐桌前,與一個人類高質量中年男性相親。
她特意化了妝,穿了一件剪裁合體的紅色小禮裙,領口微敞,炸出一泓秋波。萬千細膩毛孔中,如麝如蘭的氣息隨體溫發散,味同世間最烈的美酒,使人一聞便醺。
可以說,本人比資料上的照片好看億倍。
而與她相比,對麵的高質量男性妥妥是一照騙,真人十分油膩,目光一直貪婪地在她身上打量,眼睛也不知是不是被麵前的一對大燈晃得睜不開,小的好像隻有兩條縫隙。
總之,柳豔芬真是看一眼就想掉頭回家,隻是出於禮貌,又看對方是某蟈企高管的麵子上,這才準備吃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