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都哪裡都好,是文明的中心,燈火璀璨,文明高度發達,帶著最後的眷戀安迪爾還是拜彆了這座城市。
彆了,聖都。
拎緊了黑手提箱,安迪爾深吸一口氣,他赤褐色的碎發被風吹得如同火焰般張揚,在即將登上飛艇的階梯上的,他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望著遠際那浮空島上的光輝,如同最後的晚陽,不知怎麼的,一股悵然自心中而來,埃裡克那樣的人,終究是少數…他是一位君主,卻像是伊斯大帝那樣背叛了自己的階級,伊斯大帝完不成的事情,他完成了一半。
“彆了,聖都…”
“彆了,一個時代…”
我輕輕的來了,正如我輕輕的走,我輕輕地招手,作彆那晚陽與雲彩。
他不再留戀,手輕拂著扶梯,悠然向上。
“前麵那個怎麼感覺這麼能裝?威爾遜。”
“哪個?哦,巫師嘛,都這樣,你要是能揮揮小手讓大海傾覆,讓高山變為平地,讓盆地變為海洋,我保證你比他還能裝。”
“彆相信這不可能,這裡可是奇跡之都——聖奧古斯都!也許隨便一個和我們擦肩而過的普通人,就可能會是一位三環大巫師。”
威爾遜是個留著上翹八字胡的年輕人,模樣三十多歲,穿著件淺卡其色的西服,西褲的顏色則是一種煙草綠。
他對麵的那個人則戴著一頂小禮帽,一片單片眼鏡,一副商人?嗯?資本家打扮。
這大抵是一種刻板印象了,模樣也是三十多歲或者四十歲剛出頭那樣,和當年的範迪門·李一樣年輕,儘管表麵的模樣並不能夠當做是一種依據。
遠處漸漸遠去的城市輪廓在明框玻璃窗當中逐漸消融,黑夜如潮汐般吞沒一切,蒼雪,覆蓋一切,掩埋一切,使一切遺忘。
龐大的飛艇此刻成了一座在黑夜當中徘徊的孤獨的堡壘,燭火的明亮和明框玻璃窗外的黑夜形成了色差的對比。
廳內,鹿肉被炭火烤的嬌嫩多汁,水晶杯裡的葡萄酒液隨著燭火搖曳出迷人的酒紅色。
享受美食是人生當中為數不多的樂趣,安迪爾很信奉這一點,刀叉精妙的配合,儘管吃的並不優雅,但是他覺得自己吃的很香。
他沒必要去臥室裡麵躺著,從聖都到布加登的距離並不遙遠,他隻需吃一頓飯的時間這顆屬於北格蘭海的明珠就將出現在他的麵前。
一口甘甜的葡萄酒將飲下肚,酒精微醺的感覺充斥鼻尖。
“呼——”
他有注意到不遠處正在吃飯的兩個青年,一副商人的打扮,這不是主要吸引他的地方,從聖都到布加登商人多得是,尤其是布加登這顆明珠,在所有聯邦首府當中它也是少有的繁榮,幾乎是一個經濟中心,比起那裡,聖都則更像是文化與政治中心了。
【保密法】、【新魔杖修訂法案】,以及【聖奧古斯都新治安法】。
這才是真正吸引了他的字樣,這些事情他沒怎麼去打聽過,主要是他所屬的部門也不負責這個,他主要做的事情更像是安保巡邏,幾乎很少離開聖都,甚至於很少離開伊莎貝爾堡。
聖都的內城原先有一條街叫做伊莎貝爾大街,一切建築都是由內城擴建而來的,而內城又是依據伊莎貝爾大街擴建而來的,因此內城有時候也會被稱之為——伊莎貝爾堡。
其核心地區包括整個天池北海、萬神殿、聖都中央廣場、遠征者紀念碑、三大議會的總部大樓,與其他各大軍政機關的總部都駐紮在這片區域內,還有一些獲得批準的民間機構組織也會駐紮在這裡。
在一開始規劃的時候就把這片區域規劃的很大,為的就是後來建的東西都可以塞進來,但沒想到後來還是有點不夠用,於是才又建造了十座浮空島,把高度變為可以利用的空間,和現代的一些室內建設有異曲同工之妙,島嶼則有規律的排成一片如同南十字星。
正好是一頓晚餐的時間,這個時間很充足,充足到了剛好是品完一份晚餐和一小杯紅酒再運動一會兒之後,安迪爾就聽到了廣播當中傳來的通報聲。
“親愛的旅客們,k9527號航班即將於布加登當地時間十二月二十四日,一二三七年,夜晚八點二十五分時抵達,室外溫度約零下九度…”
“空氣濕度…”
當飛艇開始在空中盤旋,安迪爾已經能夠聽到外麵鐘塔的聲音了,他透過玻璃窗向下麵望去,數條江流穿行而過把城市切割成了一小塊塊零碎的區域小島,跨江大橋上馬車湧動,臨近江邊的高聳鐘樓上發出鐘鳴。
江麵上蒸汽輪船發出嗚嗚的響聲,衝天的白霧和機械的轟鳴昭示著這是一個屬於工業革命的時代。
外麵還在下雪,下方的都市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白霧裡,燈火璀璨的幾乎連成了一片,猶如明亮的光帶。
“歡迎抵達布加登!偉大的萬島之城!最偉大的經濟中心!聖奧古斯都皇冠上的璀璨明珠!”
“本航次航班的全體員工祝賀每一個來到此地的旅者!眾神庇佑!好運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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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落在階梯上的時候,後跟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上一次抵達布加登的時候,大概還是在十一年前了。
安迪爾這樣想著,便隨同著本次航班的紳士們一起下了飛艇,聖都那邊的建築主要是羅馬式和希臘式,那裡的人們尤其酷愛用白色混凝土堆建起洋蔥般的圓頂,也尤其酷愛象牙白這種顏色,顯得神聖如同白雪。
而布加登則不同,從飛艇往下俯瞰的時候,安迪爾就已經看到了很多哥特式的那種尖塔建築,聖都是位老者,它滿懷著一種沉穩,而布加登則長得有些叛逆了,它有些地方畫上了濃重的煙熏妝,工廠的煙囪高聳著,像是工業巨人豎出來的中指。
走出機場的時候,那裡已經停了很多輛馬車,車夫們等著開張,他們看上去比旅客們更加了解每一次航班的起飛和抵達的時間,他們是迎接旅客們進入布加登的第一道門戶。
“去布加登市區,多少錢?”
“先生,這要看情況。”馬車夫是個二十多歲的棒小夥,穿著件很厚實的黑馬甲,裡麵則是一件燈芯絨的工裝襯衫,這會兒正倚靠在馬車上,逗弄著他的馬。
他的手被凍得有些發紅,有時候也會伸到衣服裡麵蹭一蹭,這大概是唯一的取暖方式,腳上穿著的那雙粗布鞋鞋底很不平整,邊緣甚至略有破損,大概經濟條件不太很好的樣子。
這也完全可以推斷的出來,這些馬車夫們光是養這一匹馬就已經是花了很多錢了。
“布加登有六個區,宏觀上來說這六個區都是市區,呃…對於那些傲慢的老布加登的人來說並不是這樣的,他們打心眼裡覺得隻有三個算是市區,後來新擴建的那三個都是臭外地人,他們甚至於堅定的認為,即使是布加登那些愚蠢的鄉巴佬們,也絕不會去那種地方。”
記憶還有一些,雖是十一年前的老記憶了,不過對於安迪爾來說還不算太老。
“去惠靈頓區的高爾街,多少錢?”
“這可是以前的老城區了,您一定是個地道的老布加登!當然這路程有點遠,四羅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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