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登,真是燈火璀璨啊~聖奧古斯都皇冠上最美麗的明珠?確實。
安迪爾先生決定在這裡先暫居一段時間,他還是比較熟悉惠靈頓區,那條叫做道爾的老街道,兩邊有著那種黑色的煤氣路燈,這條路還是老樣子,這裡不太熱鬨,是很好的居住地帶。
兩三層高的維多利亞式小建築是這裡的特色,由於是一個人住,所以他租了一間不大的公寓樓,從這裡往西麵走過三條街,就可以看到一條江。
房東是個老太太,年齡大概是六七十歲的樣子,穿著件有些寬鬆且不合身的老舊黃色針織衫,外麵是一件黑白格相間的羊毛大衣,老太太很和藹,鼻梁上頂著一副眼鏡,隻是年紀大了,鼻梁有些垮。
孤零零的一棟小樓她自己住,嗯,還有另外兩個租客,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老太太有一對兒女,小女兒遠嫁到了外地很少會回來,大兒子則是一位軍官,很多年前的時候死在了戰場上,零零散散郵回來的工資和撫恤金使老太太買了這一棟小洋樓。
安迪爾先生大抵能夠猜得出來,老太太身上那件不太合身的老舊黃色針織衫,大概是她曾經自己用毛線織出來想要寄給大兒子的,然而這是個不幸的故事。
二十五號,早上,聖誕節,天上還在飄散著零碎的雪花,安迪爾先生已經早早的起了床,拽開窗簾的時候外麵還是有一些灰蒙蒙的,就像是天空也還沒有睡醒。
這座老街區還保持著古老的模樣,以及那古老的作息,少有馬車行駛而過,當更遠處那些位於邊緣區的人們早早的起了床,穿上統一的服裝,走進那些矗立著大煙囪的工廠,這兒的紳士們還躺在自己柔軟的天鵝絨的床上,聽著壁爐裡麵果木燃燒時發出的劈啪的聲響。
街路口那個老站牌也是很多年前的了,安迪爾曾在十一年前見到過,那會兒那個銅牌表麵的漆還有些斑駁脫落,不過這會兒看起來像是新刷了漆,紅色的漆很鮮豔,像是哈姆雷特那邊盛產的高山玫瑰的色彩。
來這個城市謀求生活的人很多,不過安迪爾先生早就已經掙足了錢,他是來享受退休生活的。
他把自己的身份包裝了一下,變成了一個習性古怪的古代史研究學者,老實說,他年輕的時候在這一方麵很突出,從十二院畢業的時候評分也很高,如果他想要的話,完全可以從右衛軍的那一份工作轉到史學研究或者記錄那一方麵去,也就是編年史部門。
可…可惜了,他現在得離那個部門遠點,篡權者成功之後做的那幾套他了熟於心,這事奧丁也做過。
人類哪有過什麼曆史?翻開那所謂的史學書看上幾遍,字裡行間便隻看出了——無非是零碎的幾個片段,無數次的可悲的循環。
安迪爾先生比尋常的人多幾分閱曆,有時候閱曆多了讓人痛苦,但他是個看得開的人,當年因為隨便說了一句——天氣有點冷。
結果那些攀炎附勢的可悲之徒,為了迎合奧丁王的權威,一個個就在議會廳裡麵舉起小牌說他褻瀆王權。
為此他展開了一場長達八個小時的辯論,當然…
看著遠處灰沉沉的天空,安迪爾先生又想到了那些並不愉快的記憶。
這場關於‘蘇格拉底’究竟有沒有罪的辯論,最終以失敗而告終,他的失敗,也是,當時他可是反阿斯加德聯軍中一支重要軍團的統帥,像他這樣的不穩定因素當然是要除去的。
這樣的事情他也看得開了,奧丁無疑是怕他的,怕他揭他的老底子,怕他這個通過簡易血源咒術移植了一半阿斯加德血統的人威脅到他的地位。
玩兒遊戲嘛,就是要這樣子,要想得開。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安迪爾轉身去衣架上取自己的大衣,“但我寧可當劉邦,劉邦當不了,當一個安樂公也挺好。”
“嗬,這麼算起來的話…”
安迪爾先生這樣想著,他和三賢曾經倒都算是朋友了,可是後來他沒有那麼激進了,幾個時代的躍遷沒有趕上,便從高端玩家的行列掉了出來,如今是平平無奇了。
最後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確保能夠把自身的能量輻射隔絕在周身幾寸之內,他這才戴上禮帽出了屋。
有意思的是,他在樓梯口處,他居然碰到了兩個熟悉的年輕人,這兩個年輕人都各戴著一頂禮帽,戴著單片眼鏡,活脫脫一副資本家或是大商人的打扮。
他點頭,算是做以回應,那兩個人詫異了一下,隨後也是輕微點頭,然後他們便擦肩而過了。
一連三個月,到了春季的布加登就又開始陰雨連綿了起來,四下裡雪水化的到處都是,路麵泥濘要有專門的清潔工去清理,高貴的巫師老爺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一般都是雇普通人的,也算是增加崗位。
每年一般都是有這個預算的,是幾年前四月會議定下的基調,一個部門中一般都會雇傭一些麻瓜,這些人算是臨時工作人員,工資比那些正式的略低一點但也不錯。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可是如果保密法真的執行的話,當然這得看執行力度,力度太大的話就會有很多人失業了。
這一天剛從集市回來,安迪爾先生買了幾包咖啡豆,他比較喜歡一個人烘焙咖啡豆然後研磨,外麵正午的日頭璀璨,這是布加登難得的晴天。
那間屬於葛瑞絲老太太的一樓居所的門敞開著,裡麵正散發出濃鬱的新鮮麵包烤出來的麥香,安迪爾路過的時候就被葛瑞絲老太太叫住了。
一個牛皮紙袋,裡麵放著些切成片烤好的麵包,一小包紅茶,還有些檸檬糖霜蛋糕,葛瑞絲老太太生活過得還不錯。
安迪爾先生沒有拒絕,他高興地接了過來,老太太也不差這點東西,能在惠靈頓的道爾街有這樣的一棟小洋樓用來收租,這老太太也是個中產階級了。
葛瑞絲老太太總是一副很想聊天的樣子,她聊到了早年,她買下這棟小洋樓的時候,一開始並不打算租出幾間房用來賺取租金的,隻是後來她想要多些人陪她聊天,而租客就是很好的傾聽者。
安迪爾先生沒有露出不耐煩或者煩躁,他是個有耐心的傾聽者,直到他有注意到老太太烤的布丁快要被烤糊了,他才連忙提醒,結束了這次談話。
上樓的時候他還在想,這麼推測下來的話,能在惠靈頓區的道爾街買下這樣一棟獨棟的小洋樓,老太太曾經的那個大兒子,估計得是個中層軍官吧?
喜歡冒牌造物主的自我修養請大家收藏:()冒牌造物主的自我修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