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十來天,宋沛年就發現了村裡出現了好多年輕人。
回來的年輕人是假發廠要招聘人數的五倍。
對此,宋沛年沒有慌張,反而是老趙叔成天慌的不得了,每天都在反複問宋沛年,“小年啊,廠子真的隻招十個人嗎?能不能再多招幾個啊,你看這回來的年輕娃娃這麼多...”
而每次,宋沛年都隻有一個冷酷無情的回答,“不能。”
又解釋道,“根據目前的產能,廠子隻需要這麼多的人,多了也容納不下啊。”
半月過去,事情軌道朝著宋沛年沒有想到的方向發展,村裡在外務工的年輕人大半都回來了。
根據宋四嬸提供的情報,一開始沒有打算回來的年輕人知道那誰誰誰回來了,那誰誰誰多聰明的人啊,一家子都不是個吃虧的,沒忍住,也請假回來了。
宋沛年明白了,這就是羊群效應,也是從眾效應。
還有一個原因,現在也臨近過年了,那些心裡猶豫的、掙紮的,最後都用反正過年都要回家,現在回去又何妨來說服自己。
可是廠裡招工的人數也就這麼多,在宋沛年麵前搞賄賂又不好使,老趙叔這個村長怕被人說偏頗都沒讓自家孩子回來,一時之間,村子裡的氣氛莫名的‘詭異’。
這天,宋沛年做完假發廠所有的事兒,回到家後,對宋四嬸提起,“四嬸,要不你讓姐也回來試試吧。”
宋四嬸和宋四叔對視一眼,‘以權謀私’四個字又浮現在腦海。
宋沛年一見對麵夫妻二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於是直言道,“你們放心吧,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有其他的規劃。”
對麵二人都知道,宋沛年說自己有規劃,那是真的有規劃,但是他嘴嚴,不到最後一刻,你絕對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等到晚上,宋四嬸和宋四叔商量,一致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小年不會坑他姐,或許、應該也不會以權謀私啥的,要不還是給閨女打個電話,讓閨女自己做決定。
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就給宋茸打電話,宋茸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隻說再考慮考慮。
宋四嬸心裡還是想要女兒回來的,哪怕不能天天見麵,但是宋茸嫁的近,也能常見麵,於是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直到聽到宋茸的聲音意動了,這才心滿意足掛斷電話。
臨近過年了,學生們也放假了,宋沛年去假發廠的時候,將免費勞動力帥帥也給帶上了,免費的美工此時不用何時用?
再過兩年就要出去讀大學了,每隔半年才能使喚一次了。
倒是帥帥被宋沛年使喚一起去,還挺樂意的,也不提啥條件,更覺得處理圖片比打遊戲有意思。
興奮程度,仿佛天生牛馬聖體附身一般。
和帥帥一起去假發廠的時候,宋沛年還遇見了老劉叔以及他的兒子劉大泉。
老劉叔是特意和宋沛年‘偶遇’的,一看到宋沛年就迎了過去,開口就介紹劉大泉,“小年啊,這是你大泉哥,十幾年前你們還一起玩過呢。”
劉大泉笑著給宋沛年打招呼,宋沛年不著痕跡打量了他一眼,和老劉叔的麵容極其相似,唯一的差彆,可能就是一個年輕些,一個年老些。
不等宋沛年寒暄,老劉叔接著發揮,“你大泉哥,之前在外麵的廠裡管倉庫,什麼發貨啊、收貨啊、打包商品啊,他都會!你說的那些表格啥的,他也會做,還熟練的不得了...”
等說到最後,還十分‘不經意’帶了一嘴,“小年啊,你是不是說要招一個專門管倉庫的?”
“爸...”
劉大泉扯了扯老劉叔的衣角,不知咋的,莫名有些臉紅。
宋沛年正在組織措辭,突然感覺身旁一道風刮過,隨即周大爺的大臉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的身後也跟著一位和他麵容相似的年輕人。
周大爺一副‘暴怒’的模樣,指著老劉叔就開始大聲道,“好啊,你個老劉頭,老子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肯定憋什麼壞呢,竟然想走後門?沒想到吧,被老子我給逮住了吧?”
老劉叔的氣勢一點都不輸,伸手將周大爺推了一巴掌,這才雙手插腰大聲吆喝到,“你管老子的。”
又指著周大爺背後的年輕人,“你還說老子,你敢說你沒得這個心思,那你帶你屋周小豪出門搞啥子?”
周大爺麵上完全不顯,仰著頭不認,嘴硬道,“我帶我兒子出來散步不行嗎?”
“嗬,你說出來的話你自己信不信嘛?”
老劉叔和周大爺兩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眼看戰火即將升級,突然被一聲暴斥打斷,“你們在乾啥子?”
紛紛回頭,就看到錢嬸子帶著幾個年輕人朝著這裡趕了過來,錢嬸子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麵,衝過來後,將宋沛年這群人打量又打量,試圖要看個明明白白。
宋沛年都可以聽到錢嬸子眼神的言外之意了,你們沒有背著人搞啥子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錢嬸子最後的目光定格在宋沛年的身上,不會,應該不會,小年不是那樣的人,全部都是老劉頭和老周頭在作妖。
快速下結論,然後就當著兩人的麵貼臉開大,語速快到可以參加說唱比賽。
宋沛年看到空氣中飛濺的唾沫,默默退後一步。
眼見要從口頭交流進化成武力比拚,宋沛年立馬將這群人分開,大聲道,“叔,嬸子,廠子招人自有一套標準,我一定是要招最合適的。”
正當眾人失落之際,宋沛年再次補充道,“不過!我會儘力給回來的年輕人提供就業崗位,工資方麵,也是能者多勞。”
“真的?”
宋沛年麵無表情點頭,“真的。”
又道,“但是你們要打架的話,就是假的。”
這話比聖旨還奏效,一秒都沒有,一群人快速就分開了。
宋沛年嘴裡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隻將剛剛說出去的話重複一遍,至於乾什麼,一個字都不提。
倒不是他嘴有多嚴,主要是懶得一個個解釋,又不能隻給這個說了,又不能給那個說,還是大會的時候一起說。
無奈錢嬸子幾人隻得放宋沛年離開,不過還沒等他到辦公室將這個消息給張貼出來,這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小德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