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語氣一頓,又踩了踩了腳下的皮鞋,微微一笑,“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安了竊聽器的鞋子。”
說著目光轉向宋鐵根,笑意放大,“哪怕是我爺爺送給我的,我也不喜歡。”
宋鐵根全身止不住顫抖,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事情的發展好像真的偏離了軌道。
老領導們的後背也瞬間激起一層冷汗,這小子,真的...
都不知道說啥了!
就在所有人全體戒備的時候,宋沛年又笑著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雙手放在桌子上。
看著助手們已經將手給放在腰間了,他默默將目光移了過去,笑著道,“彆這樣,槍口這玩意兒可不能對準同伴。”
說完對著周承祖燦爛一笑,像是個求誇讚的小孩,“我聰明吧。”
周承祖對他同樣回之一笑,賦予肯定,“你當然很聰明。”
目的已經達到,周承祖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微微鬆動,繼續笑著打量他,“所以,說出你的真實目的吧。”
宋沛年同樣笑著道,“你想聽我的計劃一還是計劃二?”
“先說計劃一。”
宋沛年忽然微歎一口氣,“計劃一啊,計劃一就是你們設想的那樣,我假意被策反深入敵營,刀尖舔血,我從中間謀利,同時為國家傳遞重要信息,用他們的錢發展我們的技術。”
言語難以表達周承祖以及在座所有人的想法,全都思緒萬千。
片刻過後,坐在最中間的老領導代替周承祖率先開口,“那你的計劃二呢。”
宋沛年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將目光投向老領導,“我可以說嗎?”
“當然可以。”
宋沛年手指微點了一下桌麵,像是自己問自己,自嘲一笑,“計劃二?”
很快他自己就回答自己的問題,“計劃二也很簡單,不但要做我計劃一做的事兒,還要讓你們、是的,你們。”
說到這宋沛年加重了語調,“讓你們看到我的價值,然後和我合作。”
雙手一拍,又瞬間攤開,微微聳肩,“就這樣咯。”
宋鐵根看著宋沛年的麵容,神色恍惚,孩子在外一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吧。
老領導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像是這一刻才認識真正的他,野心勃勃,如同非洲草原上最矯健的一匹獵豹。
不帶任何情緒開口,“你的野心很大。”
宋沛年很是誠懇道,“我覺得野心一詞從不是貶義詞,我很開心也很慶幸我擁有蓬勃的野心,同時付諸行動,將我的野心轉換成現實。”
“那你的野心是什麼呢。”
宋沛年深吸了一口氣,擲地有聲,“如今已過百年有餘,但我華人在外仍如李公當年在外受人輕視鄙夷,此非我所願,我所願不過國更富民更強,國為民之底氣。”
一瞬間原主的記憶再次湧入腦海,一個被全家嗬護長大的孩子,一個從小順順遂遂的孩子,在踏入異國他鄉的第一秒就受到不明緣由的敵意。
之後進入學校,又感受到四麵八方的惡意,善意少到不足以掩蓋那些惡。
他以為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直到最後發現不是他哪裡不夠好,隻是因為他有著黃色的皮膚,黑色的眼睛。
惡意紛遝而至,原主逐漸厭惡自己的皮膚,他將自己縮在自己的殼子裡,直至後麵遇到了故意接觸他的組織,帶他走入了另一個世界。
再之後,惡意逐漸‘不在’,新世界大門為他打開,一麵是富裕先進,一麵是貧窮落後,兩兩形成鮮明的對比。
紙醉金迷的日子如同美夢,原主也逐漸深陷其中,直至最後沒有回頭路,不得不走上傀儡的那條路。
宋沛年所有的資料全都是被調查的清清楚楚,其中當然有他在大學的那些資料,孤立排擠霸淩...
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字如同一張巨網,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尤其是宋鐵根,一顆心反反複複被人揉捏,酸澀不已。
他比以往更加後悔,明明當他是個嬰兒的時候,自己抱著他的第一瞬想的隻是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大,為什麼等到他大了,又希望他有出息,為國效力...
為什麼要將自己的畢生夙願強加在每一個後輩的身上...
紅著雙眼看向宋沛年,嘴巴幾張幾合,愧疚的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哪想到宋沛年又笑了,他看向宋鐵根,絲毫不在乎道,“我當時為了能多學點兒有用的東西對他們的霸淩視而不見,現在想想我真傻,應該將他們那些人全都拖到小巷子暴打一頓的。”
國一個一個巡打,每個人都收拾一頓。”
最後肯定點頭,對自己的想法予以支持,覺得非常可行。
在場的人聽宋沛年這麼說,剛剛沉重的氣氛逐漸變得輕鬆起來,老領導率先打趣他,“那你可彆把自己累到了。”
“哈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過後,剛剛的話題再次被提起,老領導讓工作人員全都出去,屋內隻餘下幾位老領導還有周承祖和宋鐵根。
等到眾人一走,老領導的麵容和藹了些,指著宋沛年無奈道,“你啊,你啊。”
將國安的人當‘猴’耍,讓他說什麼好啊。
宋沛年自覺理虧,默默垂下頭接受四麵八方的批評。
罵就罵吧,反正耳朵是通的,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