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以後我再也不會叫你爺了,你根本就沒有拿我當孫子!”
“怪不得老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
“......”
大部分學子想的依舊是自己被一個他們看作不學無術的紈絝給碾壓了,但茶樓裡白平治和二樓很多夫子就想的多了。
這宋家,終究是他們小看了。
雖說宋家是個龐大的世族,但由於上麵那位一直打壓世家,宋家也如同許多大家族一般,入仕的並不多。即使入仕,族中大部分子弟都是擔個閒職。
唯獨一個宋六元過於聰明絕頂,上麵那位離不開他,需要他辦事,這才讓他一路官運亨通。
隻不過天家礙著他世家子弟的身份,對於宋六元一定也是心存防備的,要不然上麵那位的親爹當年怎就將宋夫人指給了他。
自從宋六元成傻子了,不提宋二爺現在管理宋家庶務,宋三爺縱情山水,之前掌管江南下遊漕運的宋大爺生生被政敵咬去了半邊權力,原以為宋家自從‘沒落’了,哪想到又蹦出了一個‘天縱奇才’。
隻是不知道這位奇才是真的不知自己是奇才,還是大智若愚,故意為之。
宋沛年前腳剛踏出茶樓,後腳今日他和一眾江南學子比試就傳遍了整個大街小巷。
有人說他以前善於偽裝,扮豬吃老虎。
有人說他遺傳了宋六元,天生腦子就是個聰明的,文曲星下凡,彆人費心費力地學,他一看便知。
還有一個宋沛年放出來的說法,為什麼比試,當然是因為他好賭,想要那些彩頭啊!
不是名聲不名聲,銀子不銀子的問題,而是比試就如賭博,刺激極了。
當消息傳到宋老夫人院裡時,她甚至都不敢相信,“真假?”
若不是知道下麵的人不敢糊弄她,她連‘真假’二字都不會問,直覺就是假的。
待聽到傳話的人將今日的場景繪聲繪色給講了一遍,宋老夫人這才徹底相信。
表情複雜,沉思了許久才長長歎了一口氣,“唉。”
身側的老嬤嬤上前詢問道,“老夫人,要我給七少爺傳話,來這老宅一趟嗎?”
宋老夫人想了又想,還是搖頭,“罷了。”
再看看吧。
她也想看看究竟那小子究竟是扮豬吃老虎,還是真就生了個文曲星的腦子。
當消息傳回宋夫人和林婉珺那兒時,正在繡荷包的婆媳倆十分有默契地驚掉了手中的荷包,然後對視,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出了震驚。
無論高興還是難過,宋夫人都忘不了哭。
果然下一刻,她的眼淚就出來了,一路狂飆,“我就知道我的兒將我和他親爹的聰明勁兒遺傳的透透徹徹...”
“婉珺啊,你不知道,那小子從小就聰明,他爹給他讀他寫的文章,他就‘啊啊咦咦哦哦’的叫,可不就是在學他爹做文章嗎?哪怕是文曲星下凡,都不及我兒,你相公啊...”
林婉珺:......
你真的,對你兒子太自信了。
“我兒遺傳的我,彆說吊打這些江南學子,就是你公公清醒的時候,都沒有我兒這般聰慧,這般天才!”
林婉珺:......
你對你自己也蠻自信的。
“呼~來到江南,我是事事都不順,如今我心裡一口鬱氣總算是吐出去了,看這外麵天都藍了些。”
林婉珺聽到這,心神一動,不動聲色開口道,“婆母,你說相公遺傳了你這麼好的天賦,不但算術好,聽著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萬裡挑一都挑不出來的人才,若是不展現出來那真的太可惜了!”
宋夫人聽後反應了一會兒,這才十分讚同地重重點頭,“可不是嘛!”
經過這些日子和林婉珺的相處,宋夫人有什麼事兒就喜歡和林婉珺說,頗有一種將她當‘主心骨’的意思。
於是乎,直接攀上了林婉珺的手,“婉珺,年兒是你相公,你說該怎麼辦呢?”
林婉珺回握住宋夫人的手,垂下頭,眼裡故意劃過一絲悲傷,“我與相公...”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即輕輕歎了一口氣,抬頭揚起一抹笑,“婆母,相公是你的兒子,與你的關係最為親近,相公也最是聽您的話。”
先不說宋夫人有沒有被忽悠住,單論今日宋沛年與江南眾學子比試還大獲全勝,這讓她看到了希望,帶她回京城的希望,所以她很樂意配合林婉珺,神采奕奕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林婉珺麵色一頓,抿了抿唇,當然不能再裝神弄鬼了。
細細想了想,這才開口說起了她心中的計劃,“相公其實最受不了您哭了。”
“不可能!”宋夫人說得斬釘截鐵,她那天都要哭死過去了,那混小子都不見得心疼她呢。
一想到這,宋夫人又忍不住心疼想要落淚了。
林婉珺敏銳捕捉到宋夫人撇嘴,又是一副要哭的架勢,立刻開口道,“婆母,您這次就不要大聲哭了,您就偷偷在相公旁邊抹眼淚,您就說您懷念京城,懷念外祖母,在這兒受了委屈...以此來激勵相公讀書、拚搏。”
一瞬間又想到宋沛年對待宋四爺的態度越發溫和,好幾次想發脾氣都生生忍著,哪像對她,有啥不滿意的稍微晚一息吐出來,他都覺得委屈了他那張嘴。
若是丫鬟小廝們,他更是不會收斂,有啥不樂意的,直接甩臉子開罵。
但是有一點挺好的,他罵歸罵,但從不折磨人,也從不刻薄人,這比許許多多看著人模人樣的好上了幾萬倍。
他還遺傳了婆母,心思擺在臉上,真的沒有什麼壞心思。
於是又開口道,“您還可以多說說公公...”
林婉珺也知道自己這法子有些‘卑劣’,還過於‘算計’,但她不得不這麼做,最後隻得心裡安慰自己,受益的不單單隻是她,宋家所有人都在受益。
更何況,她是真的很想回到京城。
隻要一想起奶嬤嬤給她傳的那封信,她就恨不得將林家那一家子全都碎屍萬段!宰碎了喂狗!
弑母之仇,必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