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昭遠侯府除開一些特彆特彆不值錢的,其餘有價值的全都擺在昭遠侯府門口。
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還占了其他府邸的大門前。
皇太孫以為宋沛年要將這些東西給運回宋家,哪想到宋沛年直接擺手,“誰要他這些破爛貨。”
沒多久京城當鋪所有的掌櫃都來了,一會兒就將這些東西分類給收了,然後兌換成銀票給了宋沛年。
再過一會兒林婉珺也來了,昭遠侯也終於能說話了,雖然口齒不清,但依舊能聽到他嘴裡的叫罵,什麼豬狗不如的畜生都是最低傷害最乾淨的了。
待到後麵罵完人了,又對林婉珺咆哮道,“若是你不將府裡的東西還回來,我要將你們母女倆除族,燒了你娘的牌位,讓你娘當孤魂野鬼!還要告你不孝...”
宋沛年一鞭子甩了過去,“活膩了是吧。”
又對一側的侍衛怒吼道,“還不將這瘋子給帶下去?若是驚擾了皇太孫怎麼辦?”
幾個侍衛聞言便將昭遠侯給拖進了侯府裡。
皇太孫無語抿唇,好不要臉,又拿他當擋箭牌。
宋沛年走向林婉珺,朝著五裡那方向努努嘴,“我讓五裡將你娘的牌位也拿出來了,供奉在這昭遠侯府簡直臟了她的輪回路,以後你娘的牌位就供奉在我宋氏祠堂吧,受我宋氏後人的香火。”
畢竟這事沒有提前給林婉珺講,宋沛年又解釋道,“主要我還覺得這昭遠侯府氣運不在,說不定沒多久就倒了,不如早點拿出來...”
宋沛年話還沒有說完,林婉珺就上前抱住了他,努力抑製住眼裡的淚水,“謝謝你,相公。”
“多大點兒事啊,你娘就是我娘。”宋沛年安慰似地拍了拍林婉珺的後背,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不哭啊,咱倆還有正事要辦呢。”
“好。”
林婉珺紅著眼放開了宋沛年,宋沛年又朝皇太孫走去,“皇表弟,我們還要去一趟孤寡院和慈幼堂,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皇太孫看著地上如同小山的米麵糧油等,猜到他們要乾什麼了,但還是抑製不住想要看熱鬨的心,矜持點頭表示要一起。
原以為隻是將這些搜刮出來的食物送出去,哪想到他們夫妻倆還做了一個讓他意料之外的事。
林婉珺將這次所賣的銀票拿出一半交給掌管全京城所有慈幼堂的官員,“這是我娘的嫁妝銀子,今日一半我贈予慈幼堂,另一半我將贈予孤寡院。與其供奉給虛無縹緲的神明佑我娘安康,倒不如用這銀子換孩子們健康長大,老人們有所依,為我娘積攢福氣,願她來世投個好人家。”
林婉珺說完之後,宋沛年這個有‘威懾力’的就上場了。
言簡意賅,中心思想就是一個,那就是贈予的銀子是給孩子們的,不是給某些人中飽私囊的,他會按時查賬,也會時不時派人來慈幼堂察探,若是被他發現...
說到最後宋沛年甩了甩手上的鞭子,嚇得那官員一連後退好幾步,表示自己不敢,一定會將一文錢的花銷都記載在冊任由宋沛年查看。
宋沛年打量似的看了那官員一眼,又將皇太孫也拉了過來,“還有太孫,也會時不時來查探。”
用手肘碰了碰皇太孫的胳膊,“是吧,太孫?”
皇太孫揚起禮貌的微笑,“是的。”
他真的想不明白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們今日也才是第一次接觸吧,彆人對他這個太孫從來都是‘隻可遠觀’,他倒好,不是拿自己當擋箭牌,就是拿自己當護身符,要不然就用他來嚇人。
抬起頭,還看見宋沛年給了他一個十分欣賞的目光,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孺子可教也’。
他說,真的夠了,真的夠夠的了!
又隨著一起去了孤寡院,皇太孫這才回宮複旨。
彆管用什麼方法,至少是將嫁妝給要回來了,那他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太雍帝看著出去一趟就有點‘人氣兒’的皇太孫,笑著問道,“給朕講講今日之事呢。”
皇太孫覺得自己是講不好的,其實也不是講不好,而是他怕自己會有失偏頗,故此他讓今天一直跟著他的內侍胡寶講,
胡寶又是個會說的,講起今兒個的事如同說話本子似的,從宋沛年下馬那一刻開始說,又說到捐銀子給孤寡院。
哪怕是一些細枝末節胡寶也講得清清楚楚。
太雍帝通過胡寶的繪聲繪色也知道今日多有趣了,待到胡寶講完之後,太雍帝開懷大笑,爽朗的笑聲傳遍整個宮殿。
笑過便將殿內所有伺候的人全都讓其退了出去,隻餘他和皇太孫。
看著皇太孫直接道,“待那宋沛年春闈後,朕欲點他為你身邊的賓客,你是個什麼看法?”
皇太孫是個聰明的人,他知道太雍帝為何要將宋沛年放到他身邊,或是覺得宋沛年那肆意妄為的性子和他這沉悶的性子形成了互補。
故此點頭,“我覺得可以,皇爺爺。”
太雍帝聞言唇角勾起一抹笑,話中有話,“那父子倆都挺不錯的。”
是嗎?
皇太孫挑挑眉,其實也是。
宋大人就不說了,六元及第的天縱奇才。
至於宋沛年,從今日搬空昭遠侯府再到將銀子捐出去就可看出他絕對也是個有腦子的。
昭遠侯畢竟占了一個‘父’的名頭,若真要用孝道給壓著,還真的很難翻出浪花,這也是一開始昭遠侯敢耍賴不還嫁妝的原因。
哪想到宋沛年直接來了一招釜底抽薪,最後世人還無法指責他的不是,也不留攻訐他的機會。
宋家要的也不是嫁妝和銀子,而是要出氣。
再者,從他苦學針灸給宋大人施針、為妻子出氣都可以看出他是個重情的人。
皇爺爺說過,於君於民,重情的官員可比無情的官員好用多了。
確實,這個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