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妹夫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他媳婦兒,“小花,三舅哥說你有事兒給他說,啥事兒啊,我問他他也不給我說。”
說著蹙眉還撓了撓腦袋,整個人看著更憨了,“媳婦兒,有啥事是咱倆不能說的,你不是說我倆才是全天下最要好的嗎?”
說到最後,麵色還有些委屈。
唐小花被問的一臉懵,“問題是我也不知道啥事兒啊!”
“啊?”
礙於自家男人的腦子,唐小花將前因後果一一給問了,待到唐妹夫說完之後,唐小花一臉無語。
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唐妹夫的額頭,笑著道,“笨蛋。”
又見他兩手空空,問道,“我三哥給的雞蛋糕呢?”
唐妹夫朝堂屋指了指,“我剛剛回來擱堂屋裡呢。”
說著比了一個十分誇張的動作,“可大一包了,剛出爐的時候三舅哥還給了我嘗了一個,可好吃了,滿嘴都是甜甜的雞蛋味兒,還不糊嘴。”
跟在唐小花的屁股後麵去了堂屋,放雞蛋糕的大桌子上已經圍滿了一圈孩子,自家一歲小兒子還屁顛屁顛朝她跑過來抱住她的大腿,嘴角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
縮小版的唐妹夫用小手指指著桌子上的雞蛋糕,“娘,甜!”
唐小花將兒子抱了起來,用手絹幫他擦掉嘴角的口水,笑得一臉寵溺,“吃都沒吃就知道甜。”
圍著的一圈孩子全都是唐妹夫幾個哥哥家的娃,雖然全都一臉饞樣地看著桌子上的牛皮紙包,但是沒一個孩子上手拆開偷吃一個。
這也正是唐小花當初孑然一身且義無反顧嫁給唐妹夫張枰的原因之一,張家的家風好,從孩子的教育上就可以看出。
不像唐家,為父不慈,為母不仁,為兄不悌,整個唐家就像是無底的深淵,試圖將她推下去,吞噬她的血肉。
為首最大的孩子已經九歲了,是張家大哥的二兒子,看到唐小花時有些不好意思,衝她笑著喊了一聲,“四嬸。”
張家已經分家了,並不住在一起,他還解釋道,“我們在村口玩,是四叔叫我們過來的。”
唐妹夫立刻上前附和,“是我喊他們來的。”
唐小花笑著點點頭,將一大包雞蛋糕給拆開,給這一圈五個孩子一人分了一個,又給了懷裡的親兒子一個,最後和唐妹夫兩人分了一個。
入口綿軟香甜,外皮帶一點酥脆,內裡嫩嫩的,果真好吃。
幾個小孩子也是,吃得一臉著迷,個個都捧著小手不讓碎渣掉下去。
拿回來的雞蛋糕是一烤盤的份量,大約有四十來個,唐小花又裁了牛皮紙,留夠自家孩子吃的,裝了四小份出來,三家兄長一家一份,以及張父張母一份。
將東西送出去的唐小妹心中有一種隱秘的高興,以前都是吃張家大嫂從娘家拿回來的葡萄,張家二嫂從娘家帶回來的野味,用張家三嫂從娘家分回來的土布,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有娘家送東西。
也是第一次,自己能夠同她們一樣分享從娘家帶回來的東西。
交待幾個孩子將分好的雞蛋糕各自拿回家,又讓唐妹夫將給爹娘的送去,她則去了菜園子,看看地裡頭茬的蔬菜長好了沒,長好了就給他三哥送些過去。
其實菠菜和胡蘿卜啥的都沒徹底長好,但是唐小花按耐不住自己那顆滾燙的心,想著城裡人喜歡吃‘嫩菜’,於是乎隔天下午就扯了半筐的菜給宋沛年送了過去。
她和唐妹夫到的時候,宋沛年正在修整他之前做的簡易棚子。
之前的棚子抵擋不住刮風下雨,現在手裡有餘錢了,宋沛年便想著乾脆搭建一個牢固的棚子。
雖有餘錢,但是不多,宋沛年便沒有請工匠,而是自己動手搭建。
唐小花接過唐妹夫手裡的筐子,然後就讓他去幫忙,同宋沛年一起搭建棚子。
又在院子環視一圈,唐小花將手裡的筐子放在房簷下,“三哥,這菜都是我種的,頭一茬,你先吃,吃完了我又給你摘。”
宋沛年看了一眼筐子裡綠油油的小菠菜,笑著道謝,“行,我特彆愛吃菠菜。”
唐小花朝乾活的二人走了過去,幫著遞東西,又閒聊說起宋沛年忽悠唐妹夫的事兒,“他回來還委屈,問我是不是有啥事兒瞞著他,我給他解釋了是三哥你想將他留下找的借口。”
說著雙手一攤,一副很是無奈又憋不住笑的模樣,“哪想到等到晚上我都快要睡著了,他又突然驚起問我真的沒啥事兒瞞著他嗎?”
宋沛年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唐妹夫這人還怪有意思的。
唐小花也將自己給說笑了,和宋沛年笑成一團。
這笑聲在唐妹夫聽來,簡直就是魔音貫耳。
唐小花笑到最後,看著委屈巴巴的唐妹夫逗趣道,“憨憨。”
宋沛年被喂了一口狗糧,將手中的木板沿著牆根豎起,笑著搭話道,“你家枰子憨?他才不憨呢,他要是憨的話會找你?你長得好看,明是非,拎得清,人聰明又能乾,還會賺錢,你說我妹夫憨嗎?”
“可精了!”
唐小花聽到這話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心裡可高興了,哪有這麼直白誇人的啊,臉都給她誇紅了。
小跑兩步走過去接過宋沛年手中的木板,“三哥,你去歇著喝口茶,我和枰子幫你乾。”
不同於唐小花,唐妹夫笑得陽光燦爛,大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很是肯定宋沛年的話。
他也覺得他不憨,娶媳婦兒知道娶好看能乾的,還是自己喜歡的。
宋沛年喝了一口白開水,又笑著道,“當然了你也不差,個子高高大大的,性子也不賴,疼媳婦兒,舍得賣力氣賺錢,另外我還聽小花說你家庭和睦,家裡沒有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這話說完,再次將唐妹夫給釣成了翹嘴,搭起棚子更加賣力,榔頭耍得虎虎生風,一錘下去就釘好一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