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路過水果攤，玉如義買了一些蘋果，這是玉如義喜歡吃的水果之一，比之梨要好得多，雖然梨也是水果，相比蘋果來說，玉如義感覺蘋果好像更易於消化。夏天的時候玉如義喜歡吃本地品種的甜瓜，因為其營養的豐富，吃多了也不會瘦人，而西瓜則吃多了會拉肚子，還會消瘦。這就是玉如義在選擇水果時為什麼會跟彆人不一樣的理由所在。彆人隻是跟風或者選擇貴的，玉如義則從實用角度去選擇，這就是玉如義經常會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的原因所在，蓸操沒能統一天下，可是蓸操有一個比較好的性格就是實用。
回到譚倩家裡，正是黃昏時候，放下水果和在副食店買來的瓜子ad鈣奶等，拿出報紙在燈光下看起來，玉如義從去年在東來縣城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上看報紙了，以前在家的時候隻能看看電視，八幾年的時候就有了黑白電視，那時候受到港台風的影響，很多電視劇構思極不合理，但人們還是看的津津有味。現在港台電影和電視劇沒有多少人看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過於浮誇，沒有跟小老百姓走近，隻是一味的動不動什麼百億老板女兒找了個小白領最後愛恨情仇一番得到真愛，或者是什麼黑幫滿大街，現在實社會雖然也很差勁，但沒有到他們那個樣子，他們隻是在傳播動不動打架的暴力，而沒有教人正確的反擊，以當時絕對的挨打來讓觀眾喜歡，這是在做夢，隨著文化程度的提高，人們的思想也會發生變化，對這些過於低端的東西就不太喜歡了。要想留住人，就得與時俱進，現在是講小老百姓生活的時代，我們要講一個小老百姓如何從一個缺錢的環境裡慢慢成長的，慢慢把老一輩取代，生活本就是一代新人換舊人，沒有太大的波瀾的，刻意的去製造波瀾，最後是教一些整天遊手好閒的小年輕去打打殺殺的，有意思嗎。這就是為什麼在娛樂場所還是那麼的沒有人性的原因所在。
玉如義看了一下上麵有一條關於拉動內需的新聞，雖然現在政府還沒有正式的提出來這項政策，但有人在報紙上開始撰寫文章了，這決不是偶然，也不是誰能看得懂這個時代的情況的，現在正是一片歌舞升平欣欣向榮的景象，如果有人能看出問題來，那麼就是一些財經類的人和一些從事經濟研究的人他們看到了一些數據，這些數據很是讓人感到心驚，而這時他們提出了內需的口號，這為以後的拉動內需的政策鋪了前路。任何政策的出現之前必定有一個過程，不管是個人的引動，還是集體的引動，隻要有人去把這個問題給暴露出來，最後一定會進入大眾視野，一定會得到政府的關注，進而為此進行研究，來解決實際問題，當然一些假問題也是需要分析進行澄清的。
結合這些時間跟李美鳳在服裝方麵的接觸，可能我們有很多產能過剩，是我們的產能太大還是歐美在卡脖子，玉如義是不得而知的，隻是知道有一些原本是出口貿易的，結果現在隻能尋求內銷，這也給了玉如義跟李美鳳的服裝帶來了機遇。前段時間注冊了商標，還注冊了公司，現在李美鳳手上持有將近十個品牌，說是品牌也算，畢竟是帶有商標的衣服，而且是在正規市場在賣的。
玉如義也建議李美鳳把其中一半的服裝品牌隻拿出少量出散貨，然後再搞加盟，隻要對方出店麵，然後出錢統一給他們裝修，然後進貨就可以了。這樣的店，隻能專營自己這家公司的服裝，十多個品牌，一家店三四個商標的衣服在賣，搞得有點讓人目眩。當下不是後來單個品牌專營，這樣對於顧客來說有著更好的選擇權。
“你們說內需，我這不就是在做內需嗎，養活了好幾家南方的小廠呢”玉如義內心這麼想著，嘴角上翹，一抹笑意十分明顯。給旁邊本來是看電視的譚倩看傻了。譚倩還以為是玉如義想到什麼好的事情，或者是看到什麼好的新聞呢，湊過來一看，全是字，全是整版的某某領導主持開會，譚倩眼睛都要發暈了，她最煩看這種報紙了，裡麵的重要內容幾句話，全版是說某某領導英明神武的話，說為人民乾實事的話，最後在角落裡才把重要內容給寫出來。如果是詮釋政策內容的就會讓人喜歡得多，政策是人人都關心的。報紙上有些人的文毛擅長寫人物傳記式的寫法，有些人擅長對個人的吹捧式寫法，而有些人則擅長對政策的分析，這樣就會有一天報紙看得津津有味，有一天會如同嚼臘。不過這樣過山車的情況也挺好。畢竟可以讓人充滿對未知的想象空間嘛，有期待就有失落，有失落就有得到嘛。
第二天玉如義跟車去了下麵鄉鎮，玉如義也想看看鄉鎮的情況，跟著馮賢俊家的其中一輛送貨的車出發，首先是到桃縣，在這裡有幾個小批發部，基本是馮家的下線，其他人基本進不來，這就是一方有實力的經銷商的本事，下麵縣城的小批發部居然隻認馮家的貨。真讓人搞不懂，這要是十年以後，真的是不可想象的。當然，十年後馮家也已經從這種能控製德郎市下麵八個縣市的批發商變成了隻能控製部分批發部的經銷商了，當然，他們主要是做檳榔和服裝去了，對食品和生活日用品一類的控製沒有以前那樣的上心，主要是時代變了，很多公司采取了直銷的模式，讓他們隻能選擇一些邊緣產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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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過來，這裡的批發部有四五個，分們分彆管著下麵幾個不同方向的鎮，還有就是他們分屬不同品類的批發，比如有一家桃縣老潘的批發部，隻負責調料一類的商品，在桃縣城區及下麵各鄉鎮都是他家在供貨，而另一家叫桃縣宏記的批發部則隻是做小吃和飲料一類的，還有一家做生活日用品，比如洗臉盆啊，毛巾啊，碗筷之類的，這樣的專人專項做法，馮家對他們的控製達到了空前的地步，在整個桃縣，隻要有外來的東西沒有經過他們的店批出去，就會被打壓，這就是地方壟斷的絕對實力，玉如義也是第一次真正見識了地方壟斷的本事，也難怪馮家在德郎市有著如此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原來他們是日進鬥金的角色啊，自己那麼一點東西隻是人家給兒子玩玩練手的。這就是生意人的絕對掌控。
到副食品銷售這邊馮賢俊把要出的貨出完之後，就帶著玉如義吃飯去了，走進一家飯館，點了三個菜，也就三個人嘛，有錢人家並不是大魚大肉的，而是算著來的，三個人一人一個菜，然後帶一個小湯就夠了，這還是馮賢俊，如果是其他人會更省一點的。
三人並沒有喝酒，開車的人不能喝酒，這年頭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可馮家對各司機和業務員是有明確規定的，如果誰要是因為喝酒導致業務出問題，那麼不僅要賠錢，還要被開除出去。這對於想在家附近工作的人來說就是一個架在脖子上的緊箍咒，隻能聽命。
“賢俊哥，這桃縣好像是那個什麼桃花源的地方吧”玉如義突然問。
“這個啊，冬天了，隻能看到桃樹的光杆子了，要來年農曆三月才會有花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叫三月桃花開啦”旁邊司機說。
“這樣啊，看來是來錯時間了”玉如義不無遺憾的說。
”玉總，這個地方在縣城東南十公裡，要看的話等從陵縣那邊回來我們再去看看？“馮賢俊笑著說。
”不了，還是生意要緊，我的生意還好說，主要是你們的生意，這一車貨，還隻出貨三分之一不到呢“玉如義說。看著這一車貨，玉如義心想這要卸到何年何月才能卸完啊，這做生意也太難了吧，以前他隻是說一句話，但真正在下遊實施起來，這生意還是很難做的。數字誰都會算，真正要落到實處，真是一地雞毛，難怪會有那麼多的廠子虧損呢，原來這裡麵的時差太長了，如果稍有不對，就會出現很大的洞，到時候想補都補不起來。一些廠家前一天還好好的，結果第二天就關門大吉，雖然說的有點誇張，可實際卻是真的如此滑稽可笑呢。
”嗯，今天要出完了才回去的。這些貨基本是人家打電話來的時候就已經定好的，送到之後卸貨的時間比較長，我們習慣了，隻是玉總可能會不太習慣“馮賢俊有些歉意的說。
”沒事，我就是來考察的，這樣的事情我雖然沒有經曆過，我家以前是種藥材的，那個裝車和卸車也挺難的“玉如義說。
”玉總種藥材？“馮賢俊跟司機都感到不可思議。
”是的，我家在東來縣那邊，我家有種藥材的習慣，我爺爺是老中醫，所以對這個比較熟悉“玉如義說。
”藥材賺錢嗎？“司機問。這是他比較好奇的。這裡沒人種藥材，對這個沒有賺錢的概念，因此大我我認為可能不賺錢吧。
”隻是賺些辛苦錢，三年才出一撥藥材，生長速度有點慢“玉如義輕描淡寫的說。
”你家種的什麼藥材“馮賢俊問。
”黨參跟黃精“玉如義答。然後補充說”這個不太好種，三年一期，黨參一畝能產個七八百斤左右的乾品，黃精一畝地會多一些，利潤比較低“。
“確實產量挺少的”，馮賢俊說。
“你今天怎麼出來送貨來了，不是有個業務員的嗎”玉如義問。
“那個業務員家裡有點事情，我就跟著出來收錢來了”馮賢俊有些喪氣的說，本來他還年輕，對生活沒有什麼概念，覺得掙錢很容易，也覺得一天不乾活不要緊，但還是被老媽逼著出來了。
馮賢俊不知道的是這個強大到壟斷地步的經銷商了有頭疼的事情，而且是很容易出問題事情，所以他們該霸道的時候霸道一些，對下麵的批發部還是很客氣的送貨，除非實在沒有貨了，隻要有貨說什麼時候送貨隻要不是路上出問題，說什麼時間送到絕對不會遲一分鐘。他們靠的就是信用來維持著這樣龐大的網絡體係的。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隻能做市級的經銷商而不能成省一級的原因所在，他們過於精細化管理，讓業務做到了隻認人不認公司的地步。
業務員請假了，自然要有人頂上去送貨，今天就隻能是馮賢俊自己親自來體驗送貨的苦與樂了。來到這些批發部，要跟人家老板進行深入的溝通，換東西、回收東西、贈品、貨物的擺放講究、增加的任務、竄貨的事情、下麵商店反饋的新產品需求、新產品的試銷……等等各種事都要進行溝通的，並不是來這裡一趟隻是簡單的送個貨就行了的。一般這種事情沒有個幾年經驗是乾不來的，有些人看著覺得簡單，說自己也能做，實際接手三天就會被投訴到被開除。因為裡麵的事情太多了，人家老板不會事事提醒你，要你自己去問去說去麵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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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休息了幾分鐘，司機在前麵，玉如義開著皮卡載著馮賢俊在後麵。一路上馮賢俊指著旁邊的山或者房子說這是什麼地方，曾經有過什麼，那裡曾經的大戶後來怎麼了，他們家曾經的事情是如何如何的，猶如滔滔江水。玉如義開著車有時候會說上一句，大多數時候是聽眾，畢竟這裡的風土人情他是不太知道的。
陵縣是一個多山的縣，麵積接近六千平方公裡，人口現在隻有五十萬人，縣城人口隻有十三萬，其他人都在下麵各鎮。交通不是很方便，不過有一個好處，這裡的酒是銷量相當可觀的，比起桃市要多一倍，這就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一個貧困縣居然酒的銷量很大，是不是因為貧窮才對酒喜愛呢，這是不是一個悖論呢。有很多貧困縣和鄉鎮的煙酒卻是銷量靠前的。有時候想想也有可能，去娛樂場所的大多是窮人，裡麵的大量消費難道是富人在買單嗎。真的，有些事情不能隻看表麵，看著人家買單就認為是富人，其實可能隻是為了得到什麼而強撐著吧。後來有一句資產百億的上市公司卻沒有一億的流動資金，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呢，玩著玩著把錢玩沒了，人還是那些人，事還是那些事，資產還是那些，吹起一輪泡泡，最後還得自己買單。當然也是被逼無奈，如果不是因為資本市場要這樣搞，誰願意拿著自家的錢去掙那個破名聲呢最後還給搞得掃地出門的結局，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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